裴家的阿姨来接顾子墨,正好看到他,喊了一声四少爷。顾子墨朝着他跑过来,“舅舅,你是来接我的吗?”
裴淮聿扯了唇。
很无情的说,“不是。”
顾子墨,“那你来做什么。”
这个时候,岁岁背着小书包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走过来,“裴叔叔。”
裴淮聿眉宇温和很多。
握住了女孩的手,让她先上车。
顾子墨也想跟着。
裴淮聿拍手拎住了男孩的后脖颈,“我有事,你跟阿姨一起回去。”
顾子墨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很高深莫测的表情。他极其郑重的看着裴淮聿,“舅舅,我明白了。”
女孩上了车。
裴淮聿关上了后座的车门。
然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阿姨,示意阿姨带着顾子墨回家。
又听到顾子墨说话,懒散的搭腔,“你知道什么?”
“你要跟倪安去约会,我去了就要当电灯泡了,所以你不想带我。”
裴淮聿无奈的捏着眉心。
一边赶来的阿姨也忍不住笑着。
“子墨少爷太太在家里陪着老夫人看狗血剧,有点上头了。”
裴淮聿摇着头,无语又无奈。
喊着男孩的名字,“顾子墨。”
顾子墨挺着胸,“被我猜对了吧!我可以不去,但是我下次跟倪倪约会,你也不能插足哦。”
男孩稚嫩又非常小大人的语气。
平时裴淮聿听着只会想笑。
但是现在,男人发现自己听不得插足这个词了
脸色瞬间变了。
“你都是跟谁学的这些话。”裴淮聿一把捞起来男孩,夹着走到保姆车前,把顾子墨塞进去。
“以后少跟你外婆看这些狗血剧。”
顾子墨肉乎乎的小手扒着车窗户,“就这么说好了,我也要跟倪倪单独约会。但是舅舅,你不准欺负倪安,如果我跟倪倪在一起了,我们的关系会很复杂的。”
裴淮聿沉着脸关上车窗。
回到了车上。
看着乖巧坐在后排的小女孩,裴淮聿觉得从刚刚烦躁的心情变得岁月静好起来。
或许最近营养跟上来,女孩的脸颊不再像是之前瘦的尖尖小小的,微微有点圆,穿着干净的校服,像是一个可爱的糯米糍。
“裴叔叔,我没有告诉妈妈,真的可以吗?”女孩眨眨眼,还有些纠结。
“你妈妈今晚上要加班,叔叔在九点之前送你回去。”
所以裴淮聿准备,先斩后奏了。
“所以,岁岁,愿意跟裴叔叔一起玩吗?”
倪安其实明白。
妈妈好像不喜欢裴叔叔。
因为裴叔叔跟照片里面的爸爸长得很像。
如果告诉妈妈,她跟裴叔叔一起玩,妈妈会不高兴的。
可是她觉得裴叔叔是个很好的叔叔。
跟裴叔叔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会很开心。
裴叔叔跟小王叔叔不一样。
裴叔叔的怀抱,很温暖,像是爸爸一样。
“嗯。”她重重的点着头。
裴淮聿看着不远处,陈茹岚赶过来接岁岁放学,他拿出手机,给倪雾打了一通电话。
告诉倪雾自己接了倪安。
不等倪雾说什么,他又说,“晚上九点之前,我把她送回去。”说完就挂了。
他竟然也有种心虚的感觉。
把人家女儿拐出来了。
但是电话,没有再响。
裴淮聿以为,自己会被倪雾的电话‘追杀’着,但是没有。
只有微信上。
岁岁平安:“路上注意安全,她对花生过敏,不要吃相关的食物,不要太兴奋过度运动跑跳。”
女人的叮嘱。
他只是瞥了一眼文字。
她的声音也慢慢的响在耳边,仿佛是一个妻子对丈夫跟女儿的叮嘱一般。
温柔的沉静的。
像是一条静谧流淌的河流,从裴淮聿的胸腔漫过去。
可惜,女儿是她的。
但是她的丈夫另有其人。
驱车行驶的路上,路灯光影随着车辆行驶打在他的脸上,裴淮聿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后视镜。
女孩也在看他。
并且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裴淮聿也笑了下。
“很快就到商场了。”
顾子墨就不喜欢坐车,在车里仿佛屁股下面有针一样到处乱蹭。
而女孩就是个乖巧的小公主,坐在这里好奇的看看窗外,听话又期待着。
裴淮聿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有孩子。
但是应该,不会有像倪安这种小天使做他的女儿了。
到了商场。
他买了票,买了爆米花,带着倪安去看了个小孩子喜欢看的动漫电影。
吃了饭。
吃饭的时候三层的粉色蕾丝蛋糕推上来,最上面有一个奶油小熊的造型。
店员还以为是爸爸跟女儿。
于是递给倪安塑料刀叉,“小朋友,给爸爸切一块蛋糕吧。”
倪安瞪大眼睛,完全沉浸在三层蛋糕的惊讶与喜悦中。
三层蛋糕,做成公主裙摆的造型,最上面一个粉色小熊。
她的嘴巴,张成一个o形。
裴淮聿听到店员的话了。
他也没反驳。
女孩应该是没有听到,真的切了一块蛋糕给他。
裴淮聿吃着蛋糕。
甜的。
他吃完一整块。
还真有一种为人父的喜悦。
“喜欢吗?”裴淮聿问。
“嗯。”女孩点着头,唇角带着奶油。
看着倪安很开心,他也很开心。
同时。
他心里挺鄙夷陈绍安的。
硅谷的科技人才。
年薪百万。
对自己的老婆跟女儿这么抠门。
看倪安的表情,应该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蛋糕。
鄙夷的同时,裴淮聿又嫉妒。
除了蛋糕,裴淮聿还给岁岁准备了一个宝石王冠,设计的款式是小女孩都喜欢的艾莎公主款,裴淮聿亲手给她戴上,手指穿过女孩细软的发丝。
“小公主,生日快乐。”
裴淮聿是晚上八点五十,准时把倪安送回了家。
家门口。
倪安敲着门。
裴淮聿发现,门外鞋柜上,那双男士拖鞋不见了。
不见了最好。
那双鞋他不合脚。
他今晚上挺高兴的。
但是马上,房门打开的时候,裴淮聿上扬的唇角僵了下来。
因为开门的,是个男人。
脚下穿着的,是被裴淮聿用烟蒂烫了一个洞的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