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阳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手抚上石墙,无限沉痛道:“这浮世与我,真的再无任何留恋,我日思夜想,无不都是脱离苦海,早登极乐。”
“你还有母亲和妹妹。”不戒慌忙劝道。
季墨阳要是当真有了轻生的决定,他们钱岂不是都白花了,便是出家,利用价值也聊胜于无。
“正是还有他们,我才在想折中出个家,既能时常护佑他们,也能让我从俗世里脱离。”
季墨阳如今毫无斗志的样子,以及以前从刘宏那里得知,季墨阳只想骗钱玩乐的心态,都让念一无比的头疼。
怎么会有男人,对皇位毫无兴趣呢,甚至连为父报仇都没有心思。
难道是仇恨不够深,或者造反看上去不太容易成功,让人心生畏惧?
不管怎样,念一都要竭尽一切可能,让季墨阳慢慢引到正确的路上。
“阿弥陀佛,其实你外祖,也许并不想你如此消沉下去。”
季墨阳苦笑摇头,他看向虚空,一副不想再说下去的模样。
“有些事,老衲想了想还是要告诉你一下。”念一接着道。
季墨阳摆手表示不想听,念一可不管,他继续道:“你春闱考了最后一名,褚太傅急的不行,立刻就找借口来了浮云寺,手把手教导鲁正文,就是想帮你一把。”
这些话果然引起了季墨阳的兴致,褚太傅不是因为是鲁正文爷爷的原因?
他瞪大眼睛奇怪道:“为什么?”
“因为褚太傅和你外祖是至交好友,便是冒着被皇上察觉的风险,还是要尽力帮你一把,而你外祖,在临终前也写信给老衲,让老衲以后若能见到你,在你感到前路无望的时候,一定要开解开解。”
念一说完,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看向石墙道了一句:“老哥,老衲不负你所托。”
这下季墨阳没了生无可恋的表情,满脸疑惑盯着念一问:“法师,你是谁?”
“老衲和你外祖并褚太傅是至交好友,可惜老衲屡试不第,后来在此出家,你外祖经常过来清修,我们都是一辈子的知己好友。”
季墨阳在心里快速想着这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然后做恍然大悟的样子,无限感慨道:“原来如此,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这么多人还关心着我。”
他转头再次看向石墙,扶着石墙就开始低头抹眼泪,可见十分动容。
不戒嘴角溢出一抹得意的笑,就听念一继续道:“不仅如此,便是你父亲,若不是因为你,也不会丧命。”
“你说什么?”
季墨阳猛然回头,不可置信的问出声,不戒嘴角的笑容收的很是仓促。
念一闭眼,慢慢的拨动着念珠,嘴里念出一串经文,然后才幽幽道:“算了不说了,老衲答应过你外祖,不把以前的事情告诉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任是谁也忍不下心里的疑问,季墨阳拱手鞠躬,一脸哀痛的恳求道;“法师,请你告诉我,你不说,我就是死了,也无法心安。”
“老衲答应过你外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