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下人心理素质很差,一审讯就立马招了,有顽固的死忠,打一顿也招了。
皇上翻着资料,眉头微蹙,这不是江淑蓉第一次杖毙下人,在江南时更嚣张。
身为夫君的钱维会不知道吗?不可能。
在他们眼里,下人只是物件,可以随意打杀。
本朝规定,良民不可随意打杀,打死有错的家奴不算犯罪,打死无错的家奴,要接受一定的惩罚,比如,杖责,罚钱。
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罪名可以随意扣。
在江南地界,谁敢管江南总督的事?
钱维的心拔凉拔凉的,“不可能,这是屈打成招。”
云筝撇了撇嘴,“验尸报告是不看的,证词也是不看的,全凭自己的喜好做判断,江南总督平时就是这么处理公务的?我怎么觉得这活我也可以干。”
她大声嚷嚷,“皇上,让我去当江南总督吧,他能干的,我都能干,我还能给你多挣几倍的钱。“
皇上头痛不已,她的想法真多。
钱维沉不住气了,这是要抢他的地盘啊。
“你懂个屁,头发长见识短,会挣几个钱,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天真的可笑。”
云筝冷笑一声,“我是天真,所以,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乱花皇上的钱?”
“也不明白,你为什么半路截贡品?想尝尝当皇帝的滋味吗?”
“扑通”一声,钱维脸色苍白如纸,身体瑟瑟发抖。
“臣有罪,臣糊涂,臣愿将家中一半财产捐出来,上交国库。”
这一回他没有咬死不认,痛快的认下了。
云筝都知道了,皇上能不知道?还不如认了,求一个宽大处理。
云筝撇了撇嘴,“什么叫捐,是还,是物归原主。”
皇上略一沉吟,“皇弟,你来负责接收。”
“是。”厉无恙眼神凉凉的,落到他手里,等着吧。
钱维暗暗叫苦,这分明是故意的。
皇上,你要哄弟弟,为什么把我卖了?我不是你最亲的奶兄弟吗?!
出宫的路上,云筝想着心事,沉默寡言。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不开心吗?”
云筝微微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可惜。”
自古君王多薄幸,最是无情帝王家。
在君王眼里,众生皆是棋子,包括她和钱家,有用就用,不能用就弃。
厉无恙心里一紧,“可惜什么?没把钱家搞下去?”
“钱维是皇上的心腹,掌控着江南赋税和钱粮。皇上出于政治制衡需求和现实利益,不会动他,除非钱家造反。”
政治没有对错,只有利益。
像前朝有个皇帝,纵容手下贪污枉法,不管多少人弹劾都没用。
但,新君继位时,就抄了那个大贪官的家,充盈国库,也树立了新君的权威。
云筝晃晃脑袋,将那些杂乱的思绪晃掉,“那就放过江淑蓉?”
厉无恙微微一笑,“皇上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江淑蓉动了他的东西,岂会轻易饶了她?”
皇上迟早会恶心回去的。
云筝明白了,嘴角轻轻上扬,就等着看热闹。
果然,当晚,皇上就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