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奏皇上前,我提前审了一次,至于接下来,还需要等东厂来人一同审讯。
但基本上都已经摸清楚了。”
“如此说来,是不是京城还有俺答的细作?”
陆炳皱眉问道。
徐孝先点着头:“应该还有,但恐怕跟哈舟儿并不是一条线上的。
而且……这还牵扯到了白莲教。”
朱希忠跟陆炳眉头皱的更紧了。
“怎么说?”
陆炳跟朱希忠异口同声的问道。
“即便是俺答去年袭扰京师,但我们都没有察觉到,俺答的身边有一个自称白莲教教主的赵全,其实一直深受俺答信任跟重用。
甚至我都怀疑,这一次俺答他们能够成功抵达京师城下,都跟这赵全的谋划有着极大的关系。
但不管去年俺答袭扰京师跟赵全有没有关系,就冲他能通过自己安排的细作哈舟儿收买樊茂一事儿,我觉得我们就不应该轻视此人。”
“杀了他如何?”
“谈何容易!”
徐孝先叹口气,道:“先不说赵全自己会不会防备,就是我们如今该如何接近赵全都是个问题。
何况,如今也只是知道一个人名,至于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想杀哪有那么容易。”
“这些事情皇上知晓吗?”
陆炳再次问道。
“知晓。”
徐孝先苦笑一声,道:“不过我还是被皇上臭骂了一顿,搞得我这几日都没敢去西苑觐见皇上。”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朱希忠问道。
“只能慢慢盘查一些可疑之人了,比如……。”
徐孝先看着两人,想了想道:“比如一些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僧人,可怜兮兮的乞丐,平日里出手阔绰、喜欢结交一些官员的商贾,都是北镇抚司接下来要注意的对象。”
“僧人?乞丐?商贾还说的过去,查僧人、乞丐,你小心皇上知晓了又骂你一顿。”
陆炳皱眉,替徐孝先着想的说道。
“僧人、乞丐进出城不会有人严查,而出手阔绰的商贾,又会以贿赂的手段贿赂城门口的将士。
所以才会让俺答有机可趁。”
徐孝先像是在跟朱希忠、陆炳二人说明缘由,但也是在提醒两人,如今跟商贾打交道还是要小心一些才行。
两人显然也明白徐孝先的意思,不由自住的点着头。
“如此看来,我还是需要早做打算啊。”
朱希忠捋着下巴的胡须,看了看徐孝先跟陆炳,道:“想来两位也要做一些打算吧?”
“成国公是说……俺答今年还可能再次袭扰京师?”
陆炳问道。
朱希忠点了点头:“有备无患,十二团营改回三大营,又经历了仇鸾叛国通敌一事儿,我如今接替,不能再出错了,得早做准备才行。
徐孝先,你北镇抚司如今在京城也算是耳聪目明了,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可别忘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俺答再次袭扰京师的可能性不大,他也不愿意跟我大明完全撕破脸。
毕竟,俺答一直以来想要的都是与我大明互市。
何况他在草原也并非是一家独大、唯我独尊,右翼察哈尔也不是省油的灯,想来也会牵制俺答一部分的精力。
再加上还有瓦剌人在另外一边虎视眈眈。
俺答在草原上的日子,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好过的。
他同样也有着我们还无法知晓的难处与弱点。”
徐孝先说的极为自信,也让朱希忠跟陆炳多少心安了一些。
“往后需要我与陆大人为你做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朱希忠很是果决,神情凝重道:“若是你因事分不开身,到时候派个人知会我一声就行。
总之,京师不能再次被俺答袭扰了,也绝不能让皇上再为此而忧心忧虑了。”
“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还在吧?”
陆炳沉声问道。
此时的徐孝先,看看朱希忠,又看看陆炳,心头有些庆幸。
来到大明嘉靖年间,看来老天待自己也不错,最起码没有安排自己站错队。
且陆炳也好,朱希忠也罢,最起码要比油腔滑调的文人要好相处的多。
无论是徐阶还是严嵩,徐孝先始终不觉得他们能救大明。
而能救大明,给大明续命的那位,还特么的休假三年游山玩水去了。
不过那也是朝堂政事,跟兵事关系不大。
如今自己要做的,便是期望在仇鸾被抄斩后,锦衣卫、三大营以及东厂、北镇抚司四者能合力拧成一股绳,同心协力的一致对外。
如此一来,自己也就好生存一些。
同样,看着这个腐朽的大明,汉人的最后一个王朝,也能尽自己的一份力。
也但愿,当张居正重回翰林院,开始登上历史的舞台时,能有一个相对稳定的朝堂局势。
而这也坚定了徐孝先接下来的打算,那便是扮作商人秘密前往草原一次。
张居正可以放弃翰林院的差事儿,以养病为由游历天下、体察民间百态。
那么自己为何就不能利用如今手里的权利,也先去亲自了解一些自己的敌人跟“盟友”呢?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朱希忠推了推徐孝先,而后伸了个懒腰:“行了,今日也算是尽兴了。
往后若是有事儿,完全可以都在这里商议,就这么定了。
对了,一楼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秀儿?
你得让时间长点,要不然让人意犹未尽、抓心挠肝的很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