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又有说不出来的压抑,笑一阵子,又冷不丁叹口气。
牛有铁知道媳妇心里还是在想麦秸垛的事,就安慰说:“人家书记都答应帮咱忙了,你咋还在想这事呀!”
赵菊兰撇撇嘴,没好气地道:“你还知道我在想这事啊!话说,这事一天不处理好,我就一天都不高兴,你不知道,这两个晚上,我连做梦都梦到烧了人家的麦秸垛,被人家带人上门找事,我受够了。”
“那你就想吧。”牛有铁都无语了。
他首次进山就打到两只黄羊,到现在了还没听到她说一句话表示表示。
赵菊兰感觉自己过分了,就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这枪真的好用吗?”
“还行吧,比我之前的枪好。”牛有铁不咸不淡地回答。
赵菊兰凑近她男人一些,接着小声地问:“哎哎,能行人,我问你,这两只黄羊是你和二哥俩谁打的?”
她终于肯关心是谁打的了,牛有铁心里一喜,说道:“那你觉得呢?二哥就那枪,他能打到跑的这么快的羊吗?”
“就你?”赵菊兰撇撇嘴,不屑道:“我怎么就一点也不信呢?”
“不信啥,你先去给我端口喝的来,我都快渴死了。”牛有铁瞪他媳妇一眼。
“把你渴死去!”赵菊兰回一句,就起身忙去端水了。
牛有铁擦完枪后,就走进东窑去了,看老太坐在炕上发呆,就拿出眼药水准备给她滴几滴。
老太笑着说:“刚刚你媳妇给我滴过了。”
“没事,多滴些好,又不是药不能吃多。”牛有铁道,硬是给他奶滴了几滴。
“奶,你感觉咋样了?”牛有铁关心地问。
“好多了呢,昨天晚上才滴的,今天我的眼睛一下子都不雾了,都看得见人了,至少能分清楚谁是谁了。”
“那就好,坚持滴,等炎症彻底消除后,您的眼睛就能和之前一样了,至少能看得清楚碗里的饭。”牛有铁笑着道。
他感到满意,老太的眼疾总算是有得救了,接下来就是她的吃饭问题。
他每天看父亲一口一口地嚼烂喂她,他就很不习惯,虽不说心里有多膈应,但这样下去也总不是个办法。
何况他还两世活人,这点问题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想了想,就又忍不住对他奶说:“奶,您想自己嚼东西吃吗?我是说,不再让我达帮您嚼。”
老太笑吟吟道:“你说啥呢?奶嘴里连一颗牙都没了,嚼啥呀?”
“我能让您嘴里长出牙齿来,您想不想?”牛有铁神神秘秘道。
“你又想干啥?”老太不相信地看着眼前这孙子。
“给您嘴里长一口牙。”牛有铁说。
“长啥呀?你这瓜怂!别逗奶啦,快去看院子里谁在干啥?”老太推了推牛有铁说。
“我说真的。”牛有铁又说一句。
“快去看看……咋啦?”老太又推他一把。
牛有铁只好走出窑,院子里,原来是牛娃子正在和大庆二庆一起玩火。
但这次大庆并未参与,他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牛娃子手里拎着一个火罐,正沿着厕所墙跑来跑去,他妈毛红芳正跟在他屁股后面追,一边大声训斥。
“牛娃子,你把火罐子给我,你快给我。”
“牛娃子,你瞎种,你再给我跑下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我不给。”牛娃子犟的道,他妈追一步,他跑一步。
但最终在厕所另一头,被他姐堵住了去路,然后他妈跑过去,一把从他手中夺过火罐,往地上一摔,然后一脚就给踩扁了。
牛娃子气的哇哇大哭,毛红芳也不管他怎么哭,走上前拧住耳朵,边骂边用脚踢。
“你这瞎种,谁让你拿火罐子玩的?你把人家麦秸垛烧了咋办?”
然后一旁围观的小孩就嘿嘿地笑。
看到这一幕,牛有铁都觉得解气,这些小淘气鬼,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纵容,因小失大,他已经深深体会到了。
甚至包括以后,都得对大庆严加管教,否则他奋斗再厚的家底也不够这小子败。
看大庆嘻嘻哈哈的样子,牛有铁走过去故意问:“你笑狗蛋哩,牛娃子还不是跟你一样,我都觉得你妈把你打轻了。”
大庆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