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只觉得幸运,自己还活着,他的拖拉机也都还在。
“就是,牛有铁救了咱兄弟们,这份情一定要记心里去。”
“嗯,我回去立马就给我婆娘和娃娃说,叫他们也记住他有铁达的好。”
面对他们的感激和钦佩,牛有铁只是赔笑,谦虚地说:“我只是运气好,你们当时不配合好,我也没机会开枪的嘛!嗯,总之就是运气好而已。”
说完,赶紧把夺来的枪调转了个位置放好,以免它走火伤人。
这种枪,前世他都没玩过,也不清楚具体怎个操作,就决定先拿着,等回家了,交给父亲操作。
此时夜已深,沿路密林中,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野狼的嗷吼,幽怨而低沉。
拖拉机不停地“康康”直叫,偶尔会歇停一两秒,就像哮喘病人喘不过气来一样,然后每个人就都会担心一下,怕车半路熄火。
此时,气温已经骤降到零下三四十度。
姚进财兄弟俩被寒风吹的鼻青脸红,发梢和眉毛上都已经结上了冰霜。
车厢里的人也不例外,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知道这次事件中是牛有铁救了他们,并且,他们也记住了牛有铁的好,然后因为冻的厉害,就都不再想说话,然后就都沉默了起来。
路上,他们时不时会听到野狼的嗷叫,仿佛从山下的哪里传来。
大约半小时后。
这叫声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频繁,平均间隔不到一分钟就会传过来。
也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本来,大家已经平静下来的心,这一刻,又莫名的悬了起来。
路过一个村庄时,牛耀兵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狼该不会是闯进这个村了吧!”
“好像是,嗯,就在前面的哪里,你听听!”牛从军紧跟着说道。
“听到了!”牛耀兵说,这一刻,他又好奇又激动,脑子里全是成群结队的野狼。
事实上,到了现在,他们早已经离开了危险的十里湾,然后所有人就都不那么担心了,反倒是对刚刚的狼嚎声感到好奇。
“这个村,都没有猎户吗?”牛从军怀疑地道。
“咋可能会没有?”
“这么晚了,猎户都不睡觉的嘛!”
就这样,几个人叽叽喳喳议论了片刻,随后就都静静地倾听着那幽怨的狼嚎声。
拖拉机仍是以每小时三四十码的速度颠簸前行。
一直到路过一处大碾场,听到地院内传来“救命”的哭喊声时,众人这才集中起注意力来。
“你们听,那家人是咋啦?”牛耀兵好奇地说一句。
“被狼咬了吧?”有人猜测道。
这时,姚进财本能减缓了车速。
扭头向着那求救声望去,眼前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但就在这时,那求救声似乎越来越大,姚进财知道,对方有可能是听到拖拉机的突突声。
然后他毫不犹豫熄火,跳下了车。
“队长,你干啥去呀?咱赶紧回家呀!”牛三星和牛三文兄弟俩急忙道。
这兄弟俩现在就只想回家,热乎乎的炕,和他们的乖婆娘都在等他们呢。
但姚进财并不听他们的话,这一刻,他心情亢奋,血脉喷张,经历过被土匪劫持,用枪抵头,他心中的憋屈和难受,已全部转化为仇恨,愤慨。
嗯,这一刻,那些野狼在他眼中就是土匪。
“走,去打这狗日的土匪去!”姚进财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着,端起枪就独自往大碾场上走去。
“走,我也去!”牛从军随声附和道。
他也感到愤慨,这次进城,钱没了,枪也没了,还险些连命都搭上,心里这口恶气,现在不出更待何时?
“我也去……”
很快,众人纷纷响应,跳下了车。
尽管都没有枪,但跟着有枪的,他们何惧之有?
再说,打狼又不是打虎!
凭他们现在这股子仇恨劲头,打一头狼还是绰绰有余。
这时,牛有铁也跟着跳下了车,现在他有两杆枪,如虎添翼,别说是狼,就是老虎他都不怕。
牛耀兵走在最后面,他熟悉姚进财的拖拉机,想找个东西拿在手里保险,因此走时,随手摸了一下工具箱,结果就摸到了。
那是一根一米多长的铁棍,还有一把虎头牌手电筒。
尤其是手电筒,他试了试,发现这玩意还能打亮,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然后他关掉手电筒,迅速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