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可以说了时,突然想到什么,却还是没能张开尊口,急的直跺脚。
牛永禄在炕上坐了一会儿,想上厕所,去上了一趟,回来之后他才唯唯诺诺地开口问要。
钱在箱子里锁着,不当面拿,赵菊兰给父亲眼神示意了下,父亲明悟,引着牛铁蛋走出窑,然后她才麻利地从箱子里取出钱,数了49块4毛钱。
多一分都没给。
把钱拿给父亲,父亲转手交给了牛铁蛋。
“还差你一半钱。”老爷子拍着牛铁蛋肩膀道:“不过你放心,剩下的——”
他话还没说完,牛铁蛋就打断道:“知道了,你一直说,都说八遍了。”
手一捏到钱,牛铁蛋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些钱,全是他的汗水浇灌的。
剩下的钱,他相信赵菊兰两口子不会出尔反尔,而且,其实他也相信牛永禄,他虽然很难说话,但心肠不坏,值得信赖。
拿到钱就急匆匆往回家赶,这么晚了,他家的炕都没人烧,干了一天活儿,累的全身是汗,现在棉袄里面的汗水都结冰了,尤其是棉鞋,鞋巢里全是水,就像光脚踩到冰上了一样。
一边重重地跺脚,一边苦口婆心地叮嘱牛俊旭和牛俊梅,说来钱有多不易,叫他兄妹俩去了学校要敬事读书云云。
兄妹俩只点头不吭声。
感觉这一天都浪费了,在家的话,不知道看了多少书了,可惜的肝疼。
送走牛铁蛋一家子,窑里除了石娃就再没什么人了。
这小伙子干了一天活儿,身子骨却仍旧结实,吃饱喝足的他,就像傻了一样,也不知道回家了,就一直雀到牛有铁家烟筒背后,听大人们说话。
像是有事一样,可又不会主动走上去跟人打招呼,或说出他心里的话。
一直到老爷子,走到烟筒旁,擤鼻涕时看到了他。
哭笑不得地嚷道:“石娃,你这家伙,你咋还没回去?”
刚刚要不是他眼睛多往前看了几秒钟,否则这一管鼻涕就擤到他身上了。
石娃嘿嘿一笑,说:“牛叔叔好。”
“好,你走开些,我擤鼻涕呀!”老爷子嚷一句。
石娃赶紧趔开一边。
厨窑内,牛有铁仍是舍不得离开,这几天晚上,睡在二哥家的炕上,又臭又难受,更重要的是,无聊透顶,把他憋的难受,就一如既往地留下来晚回。
他跟媳妇眉来眼去了一会功夫,渐渐的,俩人走近了,靠在一起,手拉手……
期间,看的老太牙长。
就转过身去假寐。
牛有铁偷偷亲他媳妇的时候,没注意好,给大庆看到了,小家伙就大惊小怪地叫道:
“阿祖奶,我达爱我妈嘴哩!”
麻油村人习惯把“亲嘴”说是“爱嘴”。
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发生,没想给这小子发现还喊了出来。
赵菊兰吓得花容失色,忙走过去,抓住大庆就狠狠地抽他屁股。
好在厨窑内,懂事的就只有老太了。
她下意识瞅了瞅老太,发现她好半天都保持着坐姿,一动不动。
为确定老太是睡着而不是假寐,就眼睛直勾勾盯了好半天,才放心了。
恨恨地拧着大庆耳朵,小声地威胁道:“你这瞎种,你再说,你试试,看我不把你牙胯子掰了!”
大庆吓得不敢再吱声了。
回头,赵菊兰没好气地瞪了她男人一眼。
牛有铁也很无语,刚刚这俩小兔崽子还在炕上玩儿呢,没想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