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娃把快要滴到胸膛前的鼻涕往回吸了吸,走上前把点燃的香递给了牛黑军。
一时间,在场所有小子娃都好奇地瞅着牛黑军,小眼睛又担心又颇为期待,想知道那鞭炮爆炸了,会不会连牛黑军的大拇指也一起炸没。
几个骑二八大杠,从北剑路走来的年轻女子见状,大老远就从二八大杠上溅下来,把车头摁住不动,一脸好奇地瞅着牛黑军。
她们怕遇到调皮捣蛋的坏娃娃,尤其是玩炮的。
牛黑军不屑地瞅了这些小子娃一眼,转头间,眼角余光扫到了那几个年轻女子,其中一个个头不高,但眼睛很花的女子,瞬间揪住了他的心,看的他精神恍惚了一下。
兴之所至,就开口说道:“我能用手拿着炮响,不信你就看着。”
说话的时候,眼睛没忍住又冲那几个年轻女子瞅一眼,无形之中,心底一下子就多了许多自豪感。
说完,他将插着鞭炮的大拇指高高举过头顶,作出一个帅气的姿势,然后左手伸出去,对准炮捻子点燃。
嘶嘶嘶……砰!
几乎不到三秒钟,那炮就爆炸了,碎纸屑向着四面八方炸飞出去。
牛黑军始终站的笔直,甚至连脖子都没缩一下,就只是耳朵嗡嗡地直响。
炮响的瞬间,在他眼前的几个小子娃都惊得齐齐“啊”了一声,与此同时,见牛黑军安然无恙,都敬佩的张大了嘴巴,满眼里都是崇拜。
“你敢不敢?”
“我不敢。”
“为啥不敢?”
“弄不好就把指头炸两截子了。”
他们惊奇地议论纷纷。
不远处,那几个年轻女子都吓得花容失色,有的连眼睛都闭上了,好半天都不敢睁开看。
牛黑军自豪地转眼瞅过去,发现那个花眼睛女子也在瞅他。
怦然间,心狠狠地跳了几下,他深信,这一定是他立民哥时常调侃的“春心荡漾”。
这一刻,他在大脑中想象了不下一百种令他脸红的画面。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再看她时,脸一下子就红了,他甚至感觉她那双眼睛就像刀一样,深深地扎到他的心上了。
猛然间,他又感到前所未有的难过,沮丧,因为他知道,那女子是财东人家,她的父亲是北剑大队的山货贩子,有钱又有势,而他家
正这样胡思乱想时,叫臭娃的小男孩又喊道:“黑军哥,你敢不敢把炮攥在手里响?”
牛黑军给问的回过了神,他没有再去看那女子,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那些所谓的美好,全都是他大脑中盛开的昙花,一瞬间就会消失无影。
很快,他就发现对方走了,她又骑着她的二八大杠,和她的姐妹们说说笑笑地走了,就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牛黑军瞬间心灰意冷,没再搭理那些小子娃们,深深地吸了吸气,弯下腰抱起瓶罐走进了供销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