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又是一阵烈焰冲天。一道火墙,直接将他们二人与陈大坤阻隔开来。
何臻云背起已经昏迷的王臻晟,越上一匹骏马,拱手道:
“诸位,天涯路远,相逢何必曾相识,就此别过!”
随即纵马而去。
何臻云使出了一这手茅山法术,众军皆惊,这小小的营地之地,一时间鸦雀无声。
陈大坤丢了好大的面子,顿时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圆通师太身上。
“他妈的!这都怪那贼尼姑!我今天不好好整治这个臭尼姑,我就不叫‘两拳半’……
嗯?贼尼姑呢?哪儿去了?
你们有谁看见贼尼姑了?”
众人刚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场战斗上,一时间没人顾得上昏迷在地的圆通师太和金阙。
没想到,只是片刻功夫,地上的这两人居然不见了,只剩下了两根绳索。
“陈大坤,你贪色误事,竟然让凉王钦点的要犯逃了!
万一凉王怪罪下来,这责任全在你一人!”
陈大坤气得鼻子都要喷出火来了。
这“生铁浮屠”李鄂,干啥啥不行,扣锅第一名。
他立即翻身上马。
“都给我起来!起来!给我搜山!找到这两人,要死口不要活口,格杀勿论!”
鬼面负着金阙,施展上佳轻功,慌不择路地在林间疾奔。
刚刚陈大坤刚一把他扛在肩上,他就醒了。
他发现自己浑身都被绳索捆得跟粽子一般,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坏了!上次跟王爷,我就已经……这陈大坤更是个怪物,倘若……我哪还有命在!
而且金姑娘……我必须要护得她平安周全!
但是,就算我要运使缩骨功,脱离绑缚,这也并非是片刻间就能做到的事,这可怎么办?”
正在惶急无计之时,幸亏王臻晟跳出来闹了一番。
鬼面趁着这点宝贵的时间,凝神运使缩骨功,双手脱离绑缚后,立即摸出贴身小刀,割断了金阙身上的绳索。
然后趁着所有人都在观战,悄悄负起金阙,抄起放在一边的铁伞,纵身而逃。
他跑了半晌,突然险些一脚踏空。他赶紧使出“千斤坠”功夫,才摇摇晃晃地定住了身形,心中不禁怦怦直跳。
他刚才慌不择路,跑的净是上坡路,此时已到了一处悬崖绝壁。
而身后追兵的马蹄声,也是越来越近了。
金阙早在陈大坤要施以非礼时,就也已经醒了。
只是一想陈大坤是个两拳半的怪物,想到一会儿他可能遭到的残酷虐待,又吓得晕了过去。
“这一次,竟又是师太救了我!”
“唉,我忝为男子,每一次遭遇危难,总是彷徨无计,如同废物,每次都要靠着师太一个女子相救!”
“我今生今世,是报不了师太的大恩了!”
正想着,背负着他的鬼面突然开口道:
“金姑娘,前有悬崖,后有追兵,这该如何是好?”
到了这一步,金阙反而变得平静了。
他已经看出来了,自从做出了行刺大夏皇室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他面临的就是必死之局。
能够不拖姜南珠下水,对他来说已经是万幸了。
他的师兄弟们都将性命留在了大夏,他怎么还能指望自己独活呢?
这几日,他连遭变故,此时只觉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与鬼面待在一起,那便胜却人间无数了。
与此相比,什么对南珠的愧疚,什么兴复大业,都显得虚幻和不重要了。
月光下,金阙粲然一笑。
“随便吧。反正我们一起活,一起死!
跟你在一起,哪怕马上就死,我心中也是快活的!”
说着,他的泪水奔涌而出,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鬼面。
鬼面心中激动,也紧紧地抱住了他。
“金阙,我其实……我其实……”
金阙轻轻地用食指堵住了他的嘴。
“别说了,我其实都知道!”
两人嘤咛一声,吻在一处。
这正是,与其在世上苟活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马蹄声越来越近。
鬼面依依不舍地看着眼前的佳人。
“金阙,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在绝路中寻找出路!
跳下去,用你的铁伞减小风阻,说不定我们能活!”
“听你的,反正我们一起活,一起死!”
“对,一起活,一起死!”
两人又嘤咛一声,吻在一处。
在追兵即将到来之前,鬼面打开铁伞。
两人保持相拥的姿势,纵身跳下了黑漆漆深不见底的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