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情到浓时,都是一惊,随后心中又都是一阵释然。
“啊……春日宴后,我原来是白提心吊胆了这许多时日!”
“原来如此,女人跟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思密达!”
悲凉的棒国BGM,在黑暗中响了很久很久……
不知过了多久。
沉睡中的两人,突然听到洞外传来一阵狼犬吠叫之声。后面跟着人喊马嘶。
鬼面和金阙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感观也格外敏锐,立时披衣起身。
“嘶——”
一见金阙无力地跪倒在了坚硬的岩石地面之上,鬼面眼底闪过了一丝疼惜。
他抓过了金阙的铁伞,柔声道:
“别逞能,让我来退敌!”
金阙用尽全身力气,从身后抱住了鬼面,随即展颜笑道:
“这山洞没有后门,咱们已经出不去了!”
“那咱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好,一起活,一起死……你知道的,易容男扮女装这件事,一旦被发现,必定会受到敌人惨酷无比的折辱。会儿若是真的突不出去,我便从背后一刀,先将你刺死,然后我再触壁而死,以免咱们受歹人的折辱,你说,这样好吗?”
鬼面心中感动,回身紧紧抱住了金阙,低声在他耳畔说道:
“如此甚好!不过,我怎么舍得死在你前面?到时你听我唤你的名字,你便闭上眼睛,我先送你走!”
金阙心中又甜又苦,靠在鬼面怀中,微笑道:
“那我便走得慢些!我死之后,必定央求牛头马面、黑白神君,让我在黄泉路上等你片刻,好跟你在枉死城中,继续做一对鬼夫妻!”
鬼面虎目含泪,用力抱住了金阙。
“好,一言为定!”
金阙也用全身力气抱住了鬼面。
“一言为定!一起活,一起死!”
“一起活,一起死!”
此时,就听见山洞洞口方向,传来了“两拳半”陈大坤阴恻恻的声音。
“哈哈!狼犬在此处逡巡不前,狂吠不止,那贼尼姑和那高丽贱婢,必定就藏在这个山洞里!来呀,给我冲!”
这个山洞洞口,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这才豁然开朗。
鬼面屏气凝神地躲在石壁后头,不多时就见一个浑身着甲的兵士,举着马槊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常言道,术业有专攻。这重甲骑兵,骑在马上,靠着重甲和马槊冲锋,确实凌厉难当。
但是离开了马匹,又是在这样不利的地形下,硬攻一个狭窄的山洞,便不是武林高手的对手了。
鬼面持一柄裁纸小刀,欺身而上。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顷刻之间,那士兵颈动脉被划破了一个口子,伤口鲜血狂喷。整个人向后栽倒,死在当地。
他身后的士兵发一声喊,硬着头皮向前猛攻。
但是在这样的地形下,追兵纵有千人,也只能采用添油战术。
鬼面展开轻功身法,以逸待劳,片刻功夫,便用一柄裁纸小刀连杀了五人。
剩下的兵将一边用马槊乱戳,一边惊叫着退了出去。
金阙欣喜道:
“太好了!他们攻不进来!”
“是啊!有我在,他们攻不进来的!”
鬼面虽然脸上带笑,但心中苦涩。
他久在镇北王身边,历经战阵,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这种地形虽然易守难攻,但是最怕烟熏火烧。
一旦对方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和金阙就将迎来真正的末日。
而他的主人,刘铭和鹿棉,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这几日的经历,也根本无法前来救援。
当然,他没有直接说出这句话,以免徒增金阙的苦恼。
没想到,外面只消停了两刻钟工夫,一阵浓浓的烟气,便从外面飘向了洞中。显然是陈大坤在洞口一边放火,一边命令众兵士扇风。
这山洞面积不大,鬼面和金阙两人不多时便咳嗽不止,再也无法在洞中栖身。
“金——阙!!!!!!”
鬼面突然虎目含泪,撕心裂肺地喊道。
金阙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他此时被烟呛得说不了出话来,只得用双手比了一个爱心的手势,努力向鬼面绽放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随即含泪闭上了眼,等待与鬼面在黄泉路上相见。
“牛头马面,黑白神君,何来之速?
弟子虔诚祝祷,万望神君,停步少驻!
好让我们,黄泉路上,再做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