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别动我一家,其他的爱咋地咋地。
他对于当内卫为虎作伥毫无心理压力。
武皇酷爱改名,新名“鸢卫”取自“鸢飞戾天”之意,字面意思是老鹰高飞入天,意指内卫代天子巡狩四方,地位尊贵,但这个词不是好词,也指追求名利极力攀高的人,二者叠加,就比较玩味。
鸢卫制服名叫“赤羽服”,以玄色为底,赤金滚边,融合女帝威仪与禽鸟锐利之感,既便于暗夜潜行,又能在日光下彰显赫赫权柄。
陆沉渊穿戴完毕。
玄色锦袍紧裹修长身躯,其上赤金滚边飘动,仿佛有熔岩在衣褶间流淌,外袍为东海贡品“火浣锦”,遇火不燃,遇水不沉,内衬冰蚕丝,夏凉冬暖,肩头绣三爪朱鸢,腰封嵌错金螭纹板。
整体就一个字:帅!
“哥哥。”
陆可儿看他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边看边点头,那臭美的样子,让她有点怀疑,自己才是年龄大的那个,无力道:“吃饭了……”
“可儿,你哥好看不?”
“好看好看~”
“你有点敷衍了。”
“好!看!”
“这还差不多。”
“……”
陆可儿看他不着调,愁的直撇嘴:“哥!你真要今天就去公主府啊,他们还会打你的,要不,再等两天?”
“放心吧。”
陆沉渊笑道:“再惨也就三天前那样子,有你在,怕什么,到时你还给哥熬药,我不就又活蹦乱跳了?再说打也不是白挨的,如果公主没什么表示,那我也没必要再陪她演下去。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他大步向前,昂首挺胸,完全不当回事。
陆可儿被他的信心感染,松了口气。
吃过饭,陆沉渊在老爹小妹担忧的目光中,走出里仁坊,大步向着公主府所在正平坊走去。
早市已经开了。
大街上十分热闹,各种商贩吆喝叫卖,行人来来往往,陆沉渊穿行其中,步伐稳健有力,优雅如鹤,再加上一张俊脸,很容易给人好感,可他那身赤羽服,又让那些行人神色惶恐,退避三舍。
陆沉渊视若不见,大步流星,顺着永通大街一路往西,来到正平坊。
正平坊是洛阳里坊之一,繁华程度远胜边角的里仁坊,这里也是唐代官学所在地。孔子庙、国子监只与公主府隔两条街,倒也方便了那些学子献殷勤。
陆沉渊这才刚上班,那些书生已经就位了,各种赞美求爱的诗此起彼伏。
“愿化罗裙千褶雪,换窥云鬓一弯春。”
这是文雅型的。
“甘为守殿青铜兽,日日承君履底尘。”
这是求踩踏的。
“欲焚科考三千卷,换席芙蓉帐底风。”
这就有点有辱斯文了。
“书生亦有擎天力,不托山河只托腰!”
卧槽……
陆沉渊动容了。
他忍不住向喊诗的看去,心说哥们儿你有点露骨了吧!
不只陆沉渊,那书生这句诗一喊出来,满场皆惊。
所有学子都朝他看了过去。
只见那人模样清秀,身穿白衣,头戴折上巾,喝的醉醺醺的,手持酒壶,挥斥方遒,大声道:“若许瑶台铺被衾,敢盗蓬莱作澡瓶……嗝……”
众人都让他的大胆震住了。
陆沉渊点点头,是条汉子,以后说不定能成同道中人。
“来人啊!”
突然,一声带着山西腔调的怒吼从府中传来。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府门大开,一队身穿明光甲手持长枪大戟的护卫杀了出来,在府门前列成一线,枪杆整齐砸地,声如闷雷,惊得一众学子脸色剧变,齐齐后退,其他赶来献媚的人见此阵仗,也不动痕迹地悄悄往后退。
在这队人身后,走出个铁塔般的壮汉,赤红蟒袍绷紧鼓胀的肩臂,方阔脸盘横肉堆垒,一脸凶相,怒不可遏。
只是这滔天怒火中,藏着深深的耻辱和不甘。
太平公主驸马,武攸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