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攸暨也惊了一下,他资质不好,武功不高,见此情此景,心脏怦怦直跳。
“你是不是眼睛瞎了?”
陆沉渊暴突的指节深陷进许鹤颈肉,将那瘫软躯体重新拎至半空,望着那双无比惊恐的眼睛,声音很是温柔,活像一头披着儒雅斯文皮囊的猛兽:“看不到我身上这身赤羽服吗?”
轰!
陆沉渊再次抡起肉身砸落!
巨响声中,许鹤鲜血狂喷,右肩胛骨直接穿透皮肉刺出,断骨扎进地面!
“不知道我是武皇内卫?”
轰!
第三记抡击,腰腹与青石碰撞发出熟瓜爆裂的闷响,内脏破碎。
“都尉打我也就算了,他是武皇亲侄子,你算个什么狗东西?”
轰!
第四击尚未落下,整条脊椎已发出令人牙酸的错位声。
“轮得到你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
轰轰轰!
陆沉渊抓着许鹤的脖子,像摔沙包一样,狠狠向地上来回摔打!
地面砖石迸裂,每一下都碎石乱飞!
很快,方圆十丈铺地的青砖已如同被巨兽利爪犁过。
当陆沉渊最后将人形血袋掼向石狮底座时,汉白玉兽首应声炸成齑粉,混着碎骨的血雨淅淅沥沥淋在残垣断壁上,在日光下折射出妖异的磷光。
许鹤已奄奄一息。
整条街都是一静。
所有人面露惊愕惊恐之色,齐刷刷后退,似乎没想到他敢下此狠手!
这无比凶残狂暴的一幕,也委实震撼人心!
就连那些见多识广的守卫都握紧了手中长枪,一个个神情紧张,严阵以待。
陆沉渊喘口气,掸掸衣上灰尘,重新变回那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好像刚才的暴戾只是幻觉,淡然看向武攸暨。
武攸暨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后撤半步,撞上府门,这才反应过来,不由暴怒。
他竟然让一个内卫给吓到了!
“陆!沉!渊!你竟敢——”
武攸暨怒不可遏,指着陆沉渊就要下杀手,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公主殿下有召。”
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官鬼魅般出现,不卑不亢道:“请陆公子移步潇湘馆。”
“……”
武攸暨剩下的话堵在了嗓子眼,一阵屈辱涌上心头。
“卑职领命。”
陆沉渊对此早有预料,大步入府,越过武攸暨时,稍作停顿,轻声道:“都尉大人,卑职奉劝一句,别再用这种幼稚的手段了。你以为把我抽筋扒皮,就能吓住其他人?就能让公主殿下青睐于你?那你也太小看天下人,更小看了公主……”
说到这里,他向武攸暨靠了一步,用微不可察地声音道:“知道她的人为什么这时候出现吗?我不敌,她会立刻出来保我,我能敌,她等我撒气了,再来保我……你以为我那顿打是白挨的?你打的是她的脸!你姓武,她不动你,但不意味着你能得寸进尺,一再地指手画脚。说到底,她不是在乎我,她是讨厌你。明白了吗?”
武攸暨大脑嗡地一下,一股血气上涌,让他攥紧了拳头,眼中一片血红。
假夫妻就要有假夫妻的样子。
你玩你的,我不在乎,我玩我的,你也别多管闲事!
这一刻,武攸暨明白了这背后的潜台词,身体颤了一下,指节在掌心掐出青白。
陆沉渊也很无奈。
不说明白了,这蠢人真是一点不懂,明天估计还会整这一出儿,说明白了,又给自己招仇恨,不过好在富婆身份够硬,狐假虎威,足够平事了。
陆沉渊迈步向前,跟着那女官径直进入后殿潇湘馆。
直到他彻底消失,街上众人这才沸腾起来。
“好大的力气,好狠的手段!许鹤已经彻底废了……”
“他是怎么看出《落英迷踪步》的?奇了怪了!”
“有这本事,难怪公主殿下青眼有加。”
“他这是什么功法?陆家传承不就是府兵传承?还能练出这么强的力量?”
“公主殿下喜欢衣冠禽兽吗?那我也行!”
“你行个屁!”
外面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争风吃醋的心反而淡了。
陆沉渊衣冠楚楚,心狠手辣,绝不是简单人物,如果公主殿下只是喜欢英俊青年,那有很多自认风流倜傥的人会来自荐枕席,可有这种面庞的同时,还要有如此心性和本事,就太稀缺了。
人群中,那位大胆吟诗的青年看完了全过程,先是意外,接着哈哈大笑:“难得啊难得,还以为满神都的男儿都是奴颜卑膝之辈!没想到有硬骨头的竟是这位面首,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