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嗤笑一声:“你自己生一个,再来和我吹吧,行了,院子里有井,自己洗脚,明早出摊,早点睡觉。”
说罢,他出了偏房,回到另一间偏房,倒头就睡。
正房是曾经狗剩睡的,他一直当亲儿子养,可惜,如今空了。
江烛坐在床榻上,感知中,江云梦已经行动了。
他潜入到了将军府,如黑夜中的精灵,悄无声息。
书房内,灯火通明。
江万宁正和王师,还有那位副将,一起商议着计划。
忽地,王师目光一凝:“何人……”
他话音刚落,只觉周围空间变幻,下一刻,已经置身在虚空之中。
四周白云缭绕,哪有书房的模样?
“不知何方高人,与王某开这个玩笑?”王师心头一沉,神色凝重,高声喝道。
虚空荡起涟漪,金光由远及近,片刻已到近前,是一条十米长的金蛇。
“精灵?仙师?”王师神色沉重:“王某一直在凡俗,未曾招惹过尊驾,为何为难?”
金蛇吐着信子,眸光淡漠:“昔日的太平道炼气士,连太平道都遗忘了?”
“你是太平道的?”王师眉头紧皱:“太平道何时有蛇类炼气士了?”
他曾是太平道炼气士,也算是核心成员,不曾见过,有蛇类炼气士。
“宁国自然没有,我来自南方。”
金蛇淡淡道:“今夜你就在此地陪我,若你有自信离开,那也算你的本事。”
王师目光一凝:“那得罪了。”
话音一落,法力催动,双手迅速接引,一道金色光芒,自天穹而降。
轰隆
雷霆炸响,一道拇指粗的金雷,劈落而来。
金蛇抬头,依旧淡然,他身上陡然浮现一道虚影,长着尖锐的角,庞大无比,张开巨口,吞下了金雷。
王师面露骇然,太平道雷法,可是无往不利,眼前金蛇,竟然一口吞了。
他知道炼气士和仙师,精灵,差距极大,但眼前金蛇,不是自称炼气士么?
他没有后续法门,虽然是核心炼气士,但至今仍旧停留在炼精化气的境界。
老蛇王可是经过老蛟龙,龙血蛟蛇的血,淬炼脱凡,入的仙道。
也是玉华仙师赐下,正统仙道法门。
虽不如真正仙师,却也不是炼气士可比。
“你可再试试。”金蛇漠然道。
王师神色一凝,再次掐懂手印:“太阴之风!”
虚空之中,忽地响起凄厉哭嚎之声,虚空起阴风,销骨肉,灭神魂。
可那股阴风吹来,金蛇不闪不避,阴风难以奈何分毫。
“你是仙师!”王师沉声喝道:“炼气士,绝无这般能耐。”
作为曾经的太平道炼气士,就算是张有为这位道主,也不可能口吞金雷,不惧阴风。
“看来,你也没什么手段了。”金蛇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一张口,一道金色雾气喷涌而出。
王师正要运转法力抵挡,一股无形压力到来,硬生生压制了他的法力。
他双目呆滞无神,口中道:“太平道分裂了,李青尘带走了一部分人,张有为居然放弃了宁国,遣散太平道,甘心当一个地里老农……”
失去了张有为束缚,李青尘也走了,一些人的心就野了。
他们背后早已有了家族,牵扯太多。
他们不甘心像以前一样,真的在地里研究粮食种子。
有一位仙师寻上了他,赐予了他更长的寿元,让他去帮助家族,角逐江山。
皇权国运,身为炼气士,太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了。
可借国运,加速修行,可借国运,镇压神异,甚至——逐道长生!
这江山,李家坐得,他们王家如何坐不得!
不只是他,很多家族都是一样的想法。
宜顾城两次被洗劫,其实都是他们王家干的,江万宁,实则姓王,只是不想直接牵扯到家族,所以改了姓。
他们不仅洗劫了宜顾城,还有许多城池,积累了海量的财富。
不只是王家,其余家族也在这么干。
都决定角逐江山了,当然要积累足够的财富,应对即将到来的乱世。
至于为何选择宜顾城?
这座城,只是他们占据的其中之一罢了。
金蛇目光冷冽,目光眺望宜顾城。
将军府中,冰冷的长剑,已经贯穿了江万宁胸膛,他满是愕然和不解:“为,为什么?”
自己名声这么好,又低调隐忍,没有引起其余家族注意,怎么会来刺杀他?
“因为,你们是一伙的!”江云梦随手甩出一道剑光,斩断了那位副将双腿。
没有了炼气士,她自封法力,逆转回武道,龙气压制不了她。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却出奇地没有传出书房。
副将面色惨白,见江云梦取下了人皮面具,终于想起来了:“是你,当年云梦酒馆,逃走的江云梦……”
若是别人,他可能不记得,但云梦酒馆,记忆深刻。
江德武艺高强,江云梦可御毒虫,容貌倾城,怎可能遗忘?
他也曾寻过江云梦,只是江云梦走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消息。
“记得便好。”江云梦神色冷厉,捋了捋发丝。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下,她那一头长发之中,竟是爬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小毒虫。
毒虫迅速爬到了副将身上,顺着伤口,口鼻,耳朵,钻入他体内。
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响彻,副将痛的满地打滚,双手拼命抓挠,抓破了皮肤,露出了森然骨骼,却寻不到一只虫子。
“当年的事情,我没有参与。”江万宁见状,心头骇然,急声道:“一切与我无关,我根本就不知道……”
“真不知道么?”江云梦神色漠然:“你的王师,可什么都说了。”
“什么?”
江万宁身躯一颤,因为激动,伤口再度涌出血水。
王师那位炼气士,突然消失,他还以为是有事离开,现在看来,显然是被更强的仙道存在抓走了。
“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杀你。”
江云梦微微一笑,似一位明媚少女,丝毫不见之前冷厉:“我这人分得清恩怨,罪魁祸首已经伏诛,但为防意外,还是要请帮我的朋友,寻个居所。”
她指尖浮现一只银色虫子:“来,不用怕,它叫小心,不可怕,只会在你心里筑个巢,若是你不听话,它就会一点点,吃光你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