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彪一愣:“怎么改?都听你的!”
林川点点头:“庞大哥,咱们不光烧粮,还要把他们的马都给宰了。”
“宰马?”庞大彪心头一颤。
他当然知道林川的意思。马是鞑子的命根,奔袭打仗全靠它,这里眼见有近千匹马,若是宰了,固然能让鞑子大伤元气,可那也太……
他用力搓了一把脸,问道:“能不能不宰?咱们把马抢了!”
“抢了?”林川皱起眉头,“可若是抢马的话,咱们的人,必然会有伤亡……”
“那打仗不就是有伤亡?”庞大彪瞪起眼珠子,“林兄弟,要是能抓一匹马回去,将军怕是会笑死……西陇卫最缺的就是战马,每次补充都要费尽周折,看人脸色……”
“好!”林川见他坚持,便点点头,“那一定要听我的安排。”
“当然!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庞大彪兴奋地摩拳擦掌。
林川略一思索,便安排道:“明日丑时行动。第一队负责在东面制造混乱,用火雷惊扰;第二队烧毁南面粮草,务必要让火势连成一片。”
说着转向庞大彪,“庞大哥,你的人,只管去抢马,得手之后,往这个方向撤……”
众人纷纷点头应喏。
“记住,得手后立即按预定路线撤离,不得恋战!”
胡大勇和二狗对视一眼,忍不住问道:“大人,那我们三四队呢?”
“你们两队跟着我!”林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咱们去抓鱼!”
“抓鱼?”众人一愣。
“对!既然这里有王帐,里面必定有大鱼!”
“林兄弟,太危险了!”
“庞大哥,我说了,听我安排……”
“……那你一定要当心!大头,交给你了。”
“放心吧!”
……
深夜,血狼部营地陷入沉睡。
篝火噼啪作响,与此起彼伏的鼾声交织。
值夜的哨兵倚着木桩,眼皮沉重如铅。
他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恍惚间似乎看见远处的草丛无风自动。
“嗖——”
破空声划破寂静。
哨兵还未来得及示警,一支三棱箭已贯穿他的咽喉。
尸体无声倒地,张小蔫从阴影中现身,打了个手势。
十名战兵如鬼魅般翻过栅栏。
棚子里,堆满了如山的草料和麻袋。
众人迅速分散,将特制的火药包塞进草垛间隙。
“轰轰轰——”东面突然传来震天巨响。
那是第一队引爆的火雷。
“点!”张小蔫低喝一声。
导火索嘶嘶燃烧,火星在黑暗中划出妖异的红线。
众人匆忙翻出栅栏。
没过多久,冲天烈焰拔地而起,将半个营地照得亮如白昼。
营地已经炸开了锅。
光着膀子的狼戎人从帐篷里跌跌撞撞冲出。
有人提着水桶,有人抱着孩子,更多人胡乱套着皮甲。
呼喊声、咒骂声、哭嚎声混作一团。
“马群跑了!”有人用狼戎语嘶声大喊。
只见无数战马受惊狂奔,铁蹄踏得大地震颤。
狼戎骑兵慌忙追赶,刚跃上马背,就被暗处射来的冷箭掀翻。
箭矢来自四面八方,恐慌如瘟疫般蔓延。
没人知道到底来了多少敌军,更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混乱中,终于有百夫长收拢了队伍,带着百人队骑兵追了出去。
狼戎骑兵挥舞着套马杆,呼喝着追赶受惊的马群。
冲在最前面的百夫长突然眯起眼睛。
马群中,有几匹战马的姿态有些怪异……
“当心!”他刚吼出声,一支三棱箭已贯穿他的咽喉。
霎时间,数十匹战马腹下翻出黑影。
亲卫营骑兵如鬼魅般翻上马背,弓弦震颤间,第一轮箭雨已倾泻而出。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狼戎骑兵如割麦般倒下。
“有埋伏!”
后面的狼戎骑兵慌忙闪开,第二轮箭矢已如飞蝗般袭来。
一名狼戎骑兵刚拉开弓,三棱箭就穿透皮革,将他钉落马下。
旁边的老兵反应极快,一个镫里藏身躲过致命箭矢,反手就是一箭回射。
箭簇没入一名亲卫的肩膀,将他射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