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药箱!我的药箱还在里面!”秦砚秋被他拽着踉跄了两步,慌忙回头喊。
林川脚步一顿,顺势回身替她拎起药箱,大手一挥:“走!”
两人一前一后匆匆离去,留下王铁蛋和几个战兵在原地面面相觑。
“铁蛋哥……”一个兵蛋子凑过来,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你说……秦医官昨晚是不是……”
“操!”王铁蛋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瞎琢磨啥!将军和秦医官是为了照看大酋长,才守在这儿的!再敢胡咧咧,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嘴上骂着,他却忍不住回头望了眼两人远去的背影。
偷偷笑了起来。
“让让,都让让!”
林川拉住秦砚秋的手腕,从人群缝隙往里挤。
听到说的汉话,人们纷纷回过头来,看清是他,原本拥挤的人潮竟像被无形的手分开,自动让出一条通路。
秦砚秋被他拉着往前走,能清晰感受到两侧投来的目光。
有敬畏,有感激,还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
草原人信奉“以力证道”,林川昨日舍命为大酋长输血的举动,显然已经征服了他们。
刚走到王帐门口,有几位老人嘴上喊了一声狼戎话,噗通跪了下来。
紧接着,身后的人群纷纷跪倒。
林川脚步顿了顿。
昨天也是这样,帐外乌泱泱跪了一片,嘴里喊着同样的话。
后来阿茹解释说,他们是在感谢长生天派来的雷霆使者。
“先看看大酋长。”
他顾不上搀扶他们,拉着秦砚秋冲进王帐。
阿茹正趴在矮榻边流眼泪,见他们进来,连忙起身让开位置。
秦砚秋快步上前,指尖搭上老人的腕脉。
脉象虽仍虚弱,却已沉稳有力,不再是昨日那游丝般的虚浮。
再看老人的脸,原本蜡黄如纸的面颊上,竟透出了淡淡的红晕,嘴唇也有了血色。
他微微睁着眼,浑浊的眼珠转动着。
“阿爹!”阿茹握住他枯瘦的手,眼泪掉得更凶。
老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
“怎么样?”林川紧张地问秦砚秋。
他有点担心,大酋长的苏醒究竟是输血的缘故,还是回光返照。
秦砚秋指尖在老人腕脉上多停留了片刻,脸上终于有了喜悦的神情。
“稳住了!”
老人听到动静,眼珠微微转动,看向秦砚秋。
阿茹连忙端过旁边的温水,用小勺舀了些,小心翼翼地喂到他嘴边。
他竟真的小口小口咽了下去。
“太好了!”阿茹喜极而泣,“林大人,秦医官,真是……真是多谢你们!”
秦砚秋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乌黑的药丸:“这是固本培元的丸药,用温水化开,每隔两个时辰喂一次。再用黄芪、当归煮些药汤,切记要温凉了再喝,不可太烫。”
她一边说,一边提笔在纸上写下药方。
“伤口要继续换药,往后每日清创一次,不出一个月,便能下地慢慢走动了。”
阿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点头。
“只不过……”秦砚秋抬起头来,“大酋长毕竟年事已高,这次伤了根本,往后需得静养,万不可再动气劳心,可能骑不了马了。”
老人似乎听懂了,轻轻拍了拍阿茹的手,目光又转向林川,嘴唇动了动。
阿茹凑近听了听,回头对林川道:“阿爹说,血狼部欠您的,往后若有差遣,血狼部上下,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