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同志灌了热水,又殷勤地要将热水瓶给陆母送进屋里,陆母满心的感动瞬间消退,呵,老男人的心思路人皆知。
陆母就想看看这老男人想干什么,在老海同志的坚持下,让他进了她的屋。
老海同志进屋后,立时进入了战时状态,全身地雷达扫描着这个屋子里有没有属于那个男人的东西。
很好,没有那个男人的牌位等纪念品。
太好了,没有那个男人的衣物。
真是好极了,这个屋子里只有陆母一个人的东西。
陆母看着老海同志就差狗鼻子贴在地上嗅,气笑了:“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木袋子,里面装着陆父被砍得稀巴烂的牌位。
陆母回来后就处理了牌位,原本是想直接烧了的,但是怕有讲究,就打算偷摸地找大仙去问问。没想到这一拖,就到了老海同志上门了。
老海同志看到前头那个男人的牌位都被剁成这样了,嘴角都忍不住翘起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陆母打算跟他开始新生活了,前头的那个已经彻底被她放下了!
但是场面话,咳,他还是要说。
老海同志勉强压下上翘的嘴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种“兔死狐悲”的伤感,而不是“狐狸死了兔子过大年”的喜庆。
“那什么,我知道你也想跟我开始新生活,但是这样对陆大哥的牌位,真的不至于。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改天,我重新给陆大哥做一个。”
陆母气笑了,“行,你愿意做就做吧。”
老海同志顺手将这个布袋子给拎走了,临走前还叮嘱陆母:“明早你不用起来,我会煮好海鲜粥,孩子们都很喜欢吃。”
老海同志还打算去外面再买点炸油条这些配粥,早点将聘礼花完了,陆母万一反悔让他还,他也还不出就赖在陆家还债。
嘿嘿。
临睡前,老海同志将前头那老哥的牌位给拼好了。
老海同志朝着牌位拜了拜:“老哥哥啊,你就放心地去投胎去吧,你的媳妇儿孩子们我都会给他们照顾好的,你发誓啊,我要是没把他们照顾好,我就给你姓。”
老海同志说完,又忍不住跟前头那老哥聊上了。
“你说你咋就福薄成这样,这么好的媳妇儿、这么好的孩子们咋就给我捡了漏了。”
老海同志说着说着,忍不住想笑,但是又觉得让前头那老哥听到不太好,忙将他的牌位塞进了抽屉里。
“哈哈哈哈——”
陆悬舟出来倒洗脚水就听到了老海同志豪迈的笑声,笑得就跟人生赢家一样,或许该说人生赢家也不敢这么笑。
他这个亲爹自从失忆后,性子好像更放飞自我了。
“笑什么笑,别人还睡不睡了!”
陆母一声吼,老海同志的笑声噎在了喉咙里,只敢无声地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