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鸣山抬起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
他攥紧手,冷冷盯着萧锦鸾:“静王已经被贬为庶人,你真以为太后会庇护你?就算你搬去长公主府,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说得对。”萧锦鸾嘲讽一笑,“不过那又如何?至少我搬出去之后,不用再每天看你们这些恶心人的嘴脸,不必面对那个贱人的挑衅!长公主府是我自己的地盘,本宫才是一府之主,凡事都有本宫说了算!”
崔鸣山铁青着脸,看着萧锦鸾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可不是仇人吗?
不管曾经相敬如宾,还是恩爱不疑,只要一朝撕破脸,同床共枕的夫妻就跟仇人一般无异。
曾经最亲近的人翻了脸,就是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人。
从崔鸣山纳第一个妾室入府开始,他们的关系就注定要反目成仇。
萧锦鸾转头,吩咐自己的婢女去收拾东西,叮嘱她们清点好库中嫁妆:“本宫的嫁妆一文都不能少,全部搬去长公主府,若有敢阻拦者,明天我就进宫请太后做主,看看抗旨之罪该如何处置。”
安国公夫人攥着帕子,脸色青白交错。
她没想到以前隐忍的萧锦鸾,竟真的要跟他们撕破脸。
她心头不满至极,却只能压下脾气:“长公主,你跟鸣山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
“一日夫妻百日恩?”萧锦鸾噗嗤一笑,笑容讽刺得很,“夫人这话说得真好笑,你安国公府帮着自己儿子纳妾的时候,可没想到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连冒犯皇族都敢,眼下就别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了。”
安国公夫人表情一僵。
崔家在昭京权贵之家曾是最显赫的存在,除了皇族之外,就只有凤国舅府和安国公府爵位最高。
虽然新帝登基之后,安国公府大不如以前,且静王失势导致安国公府跟着沉寂了不少,但一日有长公主在,他们不但是国公府,还是皇亲国戚。
不管受不受重用,只要鸣山能顺利把爵位继承下去,他们至少还可以富贵两代。
可今天萧锦鸾这么一闹,国公府直接成了笑柄,袭爵更是无望。
今天参加生辰宴的官员和命妇都知道,皇帝剥去了鸣山继承爵位的资格,这意味着国公一爵要么被庶子继承——这对安国公夫人来说,无疑是有人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要么直接无人继承。
可若是无人继承,崔家很快就会退出昭京权贵之列,除非下一代有人能在战场上立功,或者科举入仕。
否则就是走向没落的结局。
安国公绝不会同意,他的决定一定是从庶子中选一个袭爵。
而这个结果就是嫡子永远被庶子压一头。
想到这里,安国公夫人对萧锦鸾越发怨恨,可此时她却不得不压下后悔和不安,强迫自己堆出一脸的笑意,跟在萧锦鸾身侧说道:“鸣山纳妾一事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好,长公主殿下,我……我给你赔罪行不行?我们是一家人,就算看在瑶儿的份上,你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再给他一个机会?”萧锦鸾偏头看着她,见她点头,忽然一笑,“好啊。”
安国公夫人一喜:“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