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已备,地利具足。
洪登元并指按在江幼菱天灵处,声音如黄钟大吕般洪亮清晰,字字入耳。
“听好了,先天一炁非采非取,如月映水,自然来投。你需谨守三要:其一,天门松而不泄。”
他指尖划过江幼菱头顶百会穴,“似檐间悬露,欲滴未滴。”
“其二,丹田空而不虚。”
他的手掌下移,虚按她小腹,“如空谷纳风,似闭非闭。”
“其三,也是最紧要的——”
洪登元语气一肃,“待感应到天地灵气时,需将营卫二气化作阴阳旋涡。记住,不是你去捕捉灵气,而是要让灵气觉得你体内是它该去的地方!”
江幼菱闭目凝神,努力按照对方指示去做,忽然间浑身一震。
透过那条虚无通路,她第一次清晰感知到,天地间竟漂浮着无数萤火般的灵光。
这萤光美妙不可言,然又无处不在,正是先天一炁!
她试着将营卫二气化作阴阳旋涡,却发觉两股气息如同顽童般难以调和。
卫气刚烈,总想冲破束缚;营气绵柔,稍不留神便涣散无形。
江幼菱额角沁出细汗,却不急不躁,心中默念洪登元的教诲,将心神化作潺潺溪流,慢慢浸润这两股桀骜的气息。
渐渐地,那躁动的卫气如被驯服的野马,开始沿着天门盘旋而下。
散漫的营气则是自下而上,凝而不散。
当阴阳二气终于首尾相衔,形成一道莹润的旋涡时,异变陡生——
天地万物陡然一静,那些游离的灵光如飞蛾扑火般向她涌来。
最先接触的一粒灵光在旋涡边缘徘徊片刻,忽然雀跃地投入其中,化作一滴晶莹的灵液坠入丹田。
紧接着是第二粒、第三粒……
江幼菱浑身剧震,只觉得一股清冽至极的能量自百会灌入,顺着脊柱直下丹田,所过之处如久旱逢甘霖,每一个毛孔都在欢欣颤抖。
那灵光入体的瞬间,她分明听到体内传来“叮”的一声轻响,仿佛玉磬初鸣,又似冰棱坠地——
先天一炁,引气成功!
江幼菱不敢有丝毫松懈,继续维持着阴阳旋涡的运转。
随着越来越多的先天一炁入体,她发现这些灵气并非安分地待在丹田,而是像调皮的小鱼般在她体内随意游走。
甚至有一些灵气,又重新离体而去!
她心中焦急,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洪登元的声音适时响起。
“莫要强求束缚,先天之气自有灵性,你的身体暂时还容纳不了那么多灵气。”
江幼菱会意,遂不再强求,只默默以意识感知体内灵气。
随即发现:沉入丹田的那部分灵气,逐渐在在气海中凝聚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没入经脉的那些灵气,所过之处泛起微微暖意,正悄然改善着她的经脉。
更有几丝灵气竟直接渗入骨髓血肉,带来针刺般的酥麻感,仿佛在淬炼她的肉身。
最奇妙的是,那些看似离体而去的灵气,居然在她体表处形成了一道朦胧光晕。
每当她呼吸吐纳时,这些灵气便如潮汐般随之涨落,始终与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联系。
洪登元的声音带着几分欣慰,“看到了吗?先天一炁远比你想的更有灵性。入体的在改造你的根基,游离的在淬炼你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