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神选冠军伊利亚斯，是对大多数亚空间有着最基础的了解，那么杜易这边，就是已经对这片冥土本身有了相当的认知。

在得到了那漆黑云雾之后，杜易也算是掌握了关于死亡之神的一部分，而那部分漆黑云雾之中的信息，也让他知道了更多的东西。

比如，这片冥土的部分运作机制。

虽然整个冥土看起来颇为广大，但实际上运作机制主要就只有两部分——其中一部分，便是天上那些无边的漆黑云雾，也就是所谓的“死”，来到这里的亡灵会魂归天上，从而得到永恒的安眠。

而另一部分，也就是潜藏于地下的那些柔和光芒，也就是所谓的“生”，这一部分主要负责疗愈，让亡魂得以从痛苦中解脱。

两者看似差不多，但实际功效却完全不同，生的部分看似疗愈，但实则是提取痛苦，从而反哺天上的死，用这份来自于痛苦的意志，去满足亡魂们的意识——至于死的部分，却是正好反过来，是从亡魂的满足中提取宁静，从而反哺地下的生，用这份场面带来的安定，去疗愈亡魂们的灵魂。

于是，生与死，轮回不止。

而冥土，也因此得以轮转不息。

但眼下，这套机制却出了点意外的问题，这两个重要部分中的一个，已经被杜易给吞了下去——虽然整个冥土看起来依旧稳定，整套逻辑运行像是没有出现什么岔子，但是内部真正的反击体系，却已经被悄然激活。

是了，之前那些黑云，那些伊利亚斯口中的亚空间反击机制，压根就不是真正的危险，只能算是冥土本身的正常运作。

而现在，他们才是真正开始遭受，来自于冥土本身的攻击。

“就好像卡顿掉帧一样……”

看着面前那明明一脸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断重复着话语和动作的神选冠军伊利亚斯，杜易的脸色已经开始沉了下来。

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杜易也曾经看过一些恐怖电影之类的，虽然看的不多，不过他也曾经将里面的恐怖做出过一些分级——比如有明显鬼怪出现的，就是最不吓人的那一档，虽然那些鬼怪们看似狰狞恐怖，但终究还是一个类似生物的形状，甚至会被物理攻击打到，那在杜易眼里就没什么好怕的。

其次的话，就是一些机制类的恐怖了，比如做了什么事情就一定会触发什么灾难，又或者说去到哪里就一定会遭受什么祸患——这一类虽然不一定能见得到鬼怪，但整套机制却运作得毫无道理，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在做下那些错事之前，当事人很难知道自己的行为是绝对不能做的。

至于最为恐怖的，也就是眼下这种情况了。

一切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甚至就连周围的光芒都散发着安宁祥和的感觉，但整个世界本身却好像都已经在那一瞬间陷入了卡顿，开始重复一次又一次的循环。

声音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却已经逐渐开始连完整的句子都无法组成，动作也从原本的流畅变成了僵硬，甚至变成了眼下这如同抽搐一般的样子。

“这是……已经开始了”

在意识都已经逐渐开始循环往复的时候，杜易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而在他的面前，那神选冠军伊利亚斯的脸上，却已经浮现出了清晰的惊恐，那如同定格画面一样的表情，原本是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张脸上的——毕竟作为勇气之神的神选冠军，伊利亚斯早已无惧生死，所谓的惊恐，压根就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