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睡得一点也不踏实，她半梦半醒之间，好像见到了鄂顺，又好像是姜文焕，荒诞而又旖旎的梦境，让她颇有些恐惧，她只觉得浑身疼痛，没有力气。

等再清醒时，夜色沉沉，婆娑的月影，应和着院里四下皆鸣的草虫喓喓。

如果不是浑身酸疼难受，素月觉得自己此刻肯定很想泡上一壶茶，静坐在廊下赏月。

见床上有了动静，姬发放下手里的东西，扑到了她的身前，关切道：“素月，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身上穿的是素月之前做的衣裳，不同于兄长伯邑考的温润如玉，姬发这一身大地色外袍反而穿出了鲜活明艳之感。

“你怎么在这儿？”

素月几乎被自己的嗓音吓了一跳，一张口好像有刀子在割，疼痛而又嘶哑嘲哳。

此时从姬发身后又走出一个人。

崇应彪手里正捧着杯热水，他尝了下温度，见没有问题便坐到床边将她扶起，喂她喝水。

温水入喉，仿佛旱地遇甘霖，滋润了她的喉咙，也唤醒了她的意识。

素月渐渐回想起下午的事，脸颊微红，不敢直视姬发和崇应彪，她的目光移向别处，怔怔的没有焦距。

“好些了吗？”姬发握着她放置在外的手腕，粉嫩的肌肤之上布满了痕迹，青青紫紫的一片接一片，怎么看他都无比心疼。

早在心里怒骂了那两人无数回的崇应彪，搂紧了素月，他一想到换值时，那两人嘱咐自己和姬发来照顾素月，心底的火气压都压不住。

“等明日得空，我去打他们一顿，给你出出气。”

他这又彪又悍的性子，那是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儿的。

素月忙道：“他们也是为了帮我，不能怪鄂顺和姜文焕，你不许去和他俩动手，知道吗？”

崇应彪气道：“我是为了谁？你居然还替他们说话？”嘴里委屈，手上却把她抱得更紧，怎么都不愿放开。

他这样神色恹恹，又夹带着一丝委屈的样子，让素月心又软了，只得开口道：“我没有要凶你的意思，只是他们本来也是无辜的。”

崇应彪嗤笑一下，没有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