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已死！西岐的兄弟们快撤！”

姬发对着楼下喊了一句，便转身扶起还没有回过神的殷郊，拍了下他的肩膀，将鬼侯剑还给殷郊。

“先别想太多，咱们尽快离开朝歌，姜王后还等着你呢。”

殷郊抹了把脸，努力不再去看那地上逐渐冰冷的殷寿，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最终我还是变成了和他一样的、弑父杀君的罪人了。’

接过鬼侯剑，那上面的鲜血红得刺目，殷郊不敢再看它，而是转移了心神，不悦地逮着姬发问道：“好你个姬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母亲他们没事？这么大的事儿，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

姬发满脸无奈，天知道他为了瞒过殷郊，做了多少心里建设，每每看见他悲痛欲绝的模样，自己就忍不住想说出真相。

可素月说得更有道理。殷郊性情耿直，让他在殷寿面前做戏太难为他了，根本骗不过去，倒不如让他充分发挥真性情。

殷郊还待说什么，就听得姜桓楚在底下唤道：“郊儿！快走，城外驻扎的武成王黄飞虎领兵过来了！”

崇应彪身边跟随不少北地质子，北地来的孩子天性凶猛好斗，对上的也是殷寿最信任勇猛的亲卫恶来。

还在缠斗中的崇应彪听见姜桓楚的声音，立刻带人按照计划准备离开，却被恶来一戟当头拦了下来。

崇侯虎见状连射三箭助次子脱身，崇应彪飞身上马，带着质子们往东城门口而去，他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双目相对，一如那夜他奉殷寿之命杀父时的对视。

崇侯虎知道这个儿子已经不再留恋北地，崇应彪也知道北地已经不是自己的归处。

“去西岐！”扬起的马鞭此起彼伏，紧随其后的是南鄂和东鲁的队伍。

北地的人马稍逊一步，飞廉（也是殷寿的亲信）眼见人都跑了，只剩一个北伯侯还未走远，便想留下他将功折罪，以免黄飞虎责罚他。

长起的弓弦绷到极致，一箭射出，对于危险反应迅速的崇侯虎闪身避开，却命中了次他半个身体距离的崇应鸾。

飞起的血花溅到北伯侯的脸上，他悲痛呼唤了一声长子的名字，反身也是一箭，正中飞廉的护心甲上，暂缓了他们追击的进度，带着北地世子的尸骨狂奔出城。

姬发从地上随意捡起一把长剑，然后拉着殷郊逃跑，在青石打造的台阶上，对着半空喊道：“素月，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