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王后一身利落的靛青色骑装,英姿飒爽,被朝歌城永远不变的规矩体统剥夺走的意气和自由,又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母亲……”殷郊跪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姜氏(不知道她的名字,就代指姜王后了)拥抱着儿子。
殷郊看清殷寿的真面目时,都没有当众掉眼泪,但是面对母亲温柔的怀抱和轻柔的安抚,他的心酸和委屈都爆发了出来,像个小孩子一样俯在姜氏怀中哭了许久。
崇应彪独坐在小丘之上,他随意撕下一块布条包扎伤口,听见殷郊的声音,撇了撇嘴,嘴里念了句,‘真没用。’
北地多贫瘠,资源稀缺,小孩子要什么都必须去争抢,每个孩子从会走路开始就会打架,野性天生存在于北地孩子的身上。长辈的教育也从来没有温情式的,奉行的永远是弱肉强食原则,没有用的孩子会直接被父母淘汰掉。
送来朝歌的北地质子大都是被抛弃的。
崇应彪大抵是更可悲一些,当然他自己是不会认可这个说法的。仅仅因为出生晚了半刻钟,被父亲无视,待后来朝歌来人要质子,直接就被打包带走。
在崇应彪眼里,殷郊已经足够幸运,他有严父慈母,和满的家庭,他什么都不需要做,一切都是他的,即便他爹不是个东西,他母亲却是爱他的。
可自己才是什么都没有。
他的目光落向一片低气压的北崇聚集处,心里冷笑着,要不是被那些人围着,他还挺想看看痛失长子的崇侯虎的脸色,比起当初把他丢到朝歌,现在的脸色一定是非常难看。
孙子羽试探性的问他:“你不去看一眼吗?”
看谁?当然是凉凉的世子和哭哭的亲爹了。
崇应彪眼睛都笑弯了,好像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脸上满是嘲弄。
“你不会以为我没听殷寿之命弑父,是因为还对他存在所谓的亲情幻想吧?”
孙子羽见他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忙劝他小点声,装得悲痛点。
却见崇应彪满是可惜道:“为什么死的是崇应鸾呢?”
如果是崇侯虎死了,他就能心安理得的夺权,做真正的北伯侯了。
真可惜……
听懂言下之意的孙子羽:累了,带不动,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