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顺刚到朝歌时,总是躲起来偷偷的哭,朝歌有姐姐,但没有父亲,没有母亲,也没南鄂的山山水水,没有故土的一切。
后来逐渐适应了朝歌一成不变的生活,那一滩死水的平静又不平静的生活里,出现了一个人。
她像自由的飞鸟,不受世俗牢笼的拘束;她像没有形状的风,带着坦然的目光,穿过山野;她像清冷的月亮,悬于天际,光辉平等的洒落人间……
他想,为什么这轮明月不能为我驻足片刻呢?
于是,贫乏枯燥的世界里出现了光彩。
“我们去南鄂吧。”他听见她这样说道。
鄂顺张了张嘴,“为什么?我听说西岐的秋,极美。”
“因为有人告诉过我,他的家乡最美,邀我一定要去。”阳光下,她的笑比天上悬挂的日月更亮。
他的心底犹如暖阳照耀,酥酥的,暖暖的,“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素月笑意晏晏,“怎会?你说过的话我都记着呢。”
轻薄的云带着两人往南鄂去,鄂顺一路骑马来到西岐,断断续续走了近半个月,还没有算上这一路遇险和补给物资的时间,然而素月一个驾云术,半刻钟都不用,他们已经站到了南鄂的土地上。
这里是南都,南鄂最繁华的城池。长街人影比肩,茶棚宾客满座,车马粼粼,人流如织,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大街小巷挑着担售卖补填家用的小贩。
“还是如今的南都热闹。”上次素月见到的南鄂死气弥漫,生机无有,附耳听去,哀声遍野。可是今日再见,这些百姓的眼底就像扫除了冬日的颓态,只余春三月的朝阳。
鄂顺闻言笑了笑,明亮的杏仁瞳孔中,甚至带上了感激的意味,“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他回南都时甚至以为自己回错了家,看着昔日繁荣安宁的故土变成了地狱一般,鄂顺何等煎熬痛苦,直到素月犹如神明临世,直到南地真的有活着降生的孩子,死亡的阴影才终于从南地离开,重生的喜悦开始蔓延。
“我离家那会儿,一路上都是欢呼相庆的百姓们。”鄂顺抓着素月的手,带着她左拐右拐,穿过一片巷子。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庙宇,建造的很是辉煌,除了殷商王室,民风纯朴的百姓甚少会建造这样华丽的庙宇,素月多看了几眼,却惊讶的发现,祭坛上的女神手中是青翠的桃树,头上还插着几株桃花,神态悲悯,怜爱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