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深山修炼太过清苦，还是分别时间太久，殷郊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想告诉素月。

他说起师父广成子是个得道高人，看似清冷高远，但很疼他这个徒弟。

刚进山的殷郊没有辟谷，昆仑又没有凡人的食物，只能吃野果充饥，即便果子沾染了昆仑灵气，味道其实也就那样。殷郊天天馋那些飞禽走兽，但他的修为连只傻狍子都打不过，真要论起来，他还得叫这些开了灵智的小兽一声同门呢。

广成子大抵是不忍徒弟这么可怜，从自己开垦的地里挖了几株半死不活的灵植，跑去找云中子换肉，带回来几只没开智的野兽让殷郊养，说是让他养，其实就是默许他饿了随意吃的意思。漫山遍野的灵兽，哪需要人养啊。

至于为什么单找云中子换肉，当然是因为这个师弟最好骗（划掉）圣父（划掉）善良啦。

广成子是元始天尊的大弟子，殷郊拜入他门下，所有的师叔们师兄们都送上了见面礼，师祖元始天尊甚至亲自见了他一面，聊了些人间的见闻看法。

听到这儿，素月一下从他怀里抽离，坐直了身体，“这么看来，天尊很重视你这个徒孙……方便说说你们都聊了什么吗？”

“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我的一切你都可以……应该知道。”殷郊还是一如既往的坦率，他摸了摸素月的脸，仿佛再次确定眼前人是真实存在的，而非幻想后，才接着说：“师祖和我聊起人间天谴一事，问我的看法。”

“你可还记得昔年我在虞山问过你——既然天要惩罚罪人，何不直接降下雷劫惩治罪人，反而连累无辜凡人？我问了师祖同样的话。”

那时的素月并未回答他，杨戬劝他谨言慎行，岂能对天道不敬，殷郊后来没对别人提及，可当元始天尊问起时，他还是没忍住把话秃噜了出来。

大抵是天尊法相庄严，却态度温和的像个俗世中的长辈吧，这让刚经历过一段至亲伤害的殷郊，颇为动容。

“所以，天尊是怎么说的？”素月越发好奇的问。

“师祖说，天道无常，天谴的出现并不只是因为商王无道。”

素月眼眸微敛，压下眼底的沉思。

果然，昆仑早就知道量劫的由来，殷寿的所作所为不过是降下天谴的借口，元始天尊存在日久，所知真相定然比她还多，布局早，下手也准——

殷郊是正经的大商血脉，是最有资格继任王位的太子，收他为徒，若是能扶上王位最好，扶不上去昆仑也能得一高徒，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