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他们议事到很晚,素月望了望天色,已经快黑了,晚间还刮起了风,似乎是要下雨。
伯邑考忧愁的从外面回来,心不在焉的穿过长廊,甚至没注意到檐下坐着的素月和殷郊。
素月张口叫住他,“你怎么啦?”
伯邑考说这次侥幸获胜,伤亡却难以避免,他安置过东鲁和北崇的兵士后,又去了城北安抚死伤战士家属,听哭声震天,听死亡悲鸣。
“如果朝歌那边不停下攻势,单凭西岐目前的兵力根本耗不起,还会有越来越多的百姓失去儿子、丈夫和父亲。希望姬发这次的议事能顺利,只要其他三地愿意襄助西岐,起码……”不至于一点后路都没有。
有哭的机会,说明还有战斗的余地,如果西岐被攻破,庶民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他们只会和冀州城一样,成为深埋地下的一抔黄土。
殷郊仰头,一口喝完杯子里的茶水,眼神漠然的扫过掠过天边的飞鸟,手上突然闪过一道暗芒,番天印脱手而出,只听得院墙上一声凄厉鸟鸣,血水混合黑色的鸟毛顺着石头墙面流下来。
“乌鸦?”殷郊声音夹杂着几分森然:“那个在祭天台差点伤了月儿的申公豹?!”
素月纠正他:“差点伤我的不是申公豹,是他同门,那几只乌鸦可没那么大威力。”
殷郊听了,坚持己见:“他找来同门一起围攻你,能是什么好东西?再说,他一直帮的都是殷寿,那便是敌人,这次还敢派出耳目窥伺西岐城内,胆子愈发大了。”
“一定是四方世子汇合于西岐的消息传出去了。朝歌怕是还有大动作。”伯邑考蹙着眉叹了口气。
正说着,姬发、鄂顺几个有说有笑的从前院走来,崇应彪大马金刀跨着大步走在最前面,一幅‘莫挨老子’的生人勿近,直到看见素月的身影,神色才微微放缓,有了点笑模样。
比格彪总不太合群。
伯邑考敛了担忧之色,和他们打招呼。
也不是头一次见,伯邑考本来性格就好,除了彪子有些不知道怎么跟这种绝顶好脾气的暖男相处,大家气氛整体还不错。
直到姬发看见了墙面,“那是什么?”
猩红的血实在有些触目惊心,殷郊面不改色,“申公豹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