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下午,温暖的阳光撒落在巷子里,石块堆砌的墙脚杂草丛生,随着日头偏移,巷子一半落着光晕,一半藏在阴影里。
魏婴抱着摔伤的膝盖,呆呆看着光辉中模糊了面容的小姑娘,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遇见了天上的小仙子。
“摔傻了?”
清脆的声音中夹杂着不解,少女歪了下脑袋,揪着他的衣领,直接将人提了起来。
“想要报仇吗?”乔榆拍拍他的肩膀,将人拍回神。
魏婴还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报仇?”
乔榆扭头看向巷子的另一端,魏婴跟着转头,熟料看见三个熟悉的脑袋正狗狗祟祟的往这边张望,对上了他们二人的视线,就跟火燎了屁股,一下缩了起来。
原来如此。
魏婴立时明白,自己这是让人整蛊了。
但他并没有觉得很生气——没办法,一个人流浪太久,连吃口饭、过个冬都要想方设法、绞尽脑汁,他已经被生活反复捶打,情感麻木了,生气或开心,那是衣食无忧之人才能拥有的奢侈品。
“算了吧,他们应该是为了我得老太爷青眼的事,这样好的事让我一个人摊上了,他们不高兴很正常。”魏婴这样说道。
乔榆像看大熊猫一样看他。
魏婴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跟军训罚站似的:“怎、怎么了?”
“见鬼,我居然看走眼了,这是真圣父啊。”乔榆嘀咕了一声,这小孩居然真心这么想的。
魏婴听了,心下一沉,他不懂圣父是什么意思,但他会察言观色,小姐好像并不满意他……
是他刚才的回答有问题吗?
“小姐,我、我只是觉得大家都不容易……”魏婴张嘴,迫切的想解释什么,他并不想刚过两天好日子,就再次流浪街头。
但乔榆没等他说完,就戳了下他的手指。
“嘶——”手指吃痛之下,自然蜷缩了起来,魏婴可怜巴巴的站在阴影里,擎着两个荷包蛋似的泪眼,看起来超级命苦的样子。
“原来你还知道疼啊?”
视野都被泪水模糊了,但乔榆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入耳中,魏婴努力想要看清她的表情。
“既然知道疼,为什么放过他们?!”
乔榆声音并不激烈,但却斩钉截铁:“你以前经常被欺负,没人为你撑腰,只能忍气吞声,可你现在是我们丁家的人了,有我和爷爷给你做主,有什么好怂的?!让人知道你是个软包子,以后谁看我们家不顺眼,岂不是都要来踩你一脚,反正你也不敢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