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来到自认为在干岸边看戏的第三方。
戍天历32年10月,乐浪王脑抽对大爻公开不臣,结果大爻开始剿灭行动。北边伪贯叛臣和该地世族们原本是很开心,认为自己可以作壁上观,聚于阁台,流觞曲水,碟盏果脯,畅抒诗华。然而在十天后,他们发现:自己明明坐的非常远,结果却被某人远跨上百里猛地踹了两脚。
武飞可没把目光局限在“浱州”,而是看的很远。类似于三国杀中,如果我和敌人死磕取得胜利,第三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咬我怎么办?
武飞:我得先削一下第三方。手中的剑在沙土化的简易地图上,一路向北犁去。
从南部大营那儿同样得到军令状作为保证,武飞确定武恒羽能咬住任何一支从乐浪城出来的援军后,仔细计算了时间,确定自己大伯能够及时过来接手自己在浱州北部扎下的这个大营,遂大胆向北挺进,在伪贯的地盘上也切下来两片肉。
武飞对战略判断是这样,北路军打下浱水五郡后需要在北方有足够缓冲区。
如果不这么做,打下来浱州后,朝廷下一步肯定是催促武家军去进攻伪贯。届时大军从大通道进入雍州后,朝廷肯定会在浱水五郡安排太守。
如果武家北路大军在伪贯这片战场打的久了,时间越长,朝廷安插的人事控制节点就越多。朝廷会任命一个个当地人作太守、县令,抢先一步卡住武家军在浱州的命脉。所谓开府治理地方就是一个笑话。
要知道世家们都是墙头草,武家军强的时候,他们会以武家军为核心重构地方利益;如果武家军弱了,他们会利用朝廷扶持自行形成地方利益集团。
当武家军挪动到雍州,久战之后没有落脚点。而背后的落脚点被人一挖,那就是公孙瓒的下场。
武飞:但如果提前在雍州南部有据点,武家就可以在进攻伪贯时游刃有余,进退自如。
…卧牛关分割线…
武飞亲自率领五百兵马穿过山岭,明显感觉到穿越不同气候带。一股北方冷空气扑面而来。
看着刀劈斧削出来的山涧,武飞摸摸手臂上第二片梧桐叶,山谷上方出现九声长鸣。九凤在天空中出现,迅速落下,将尾巴羽毛甩在山涧中,刚好落在武飞面前。武飞微微一跳,抓住其尾羽,宛如抓住直升机缆绳一样升空。
在腾空后,尾羽微微一甩,武飞飞起来后,九凤如同游龙一样扭转盘旋向下,在武飞落下前用背接住武飞,而武飞也因为定体术的控制,对这一套动作熟练极了,相当潇洒自如。
武飞视角拉高,看清楚了这条北上道路全貌:山峦之间这条道路两旁,针叶林和阔叶林如同分界线一样突然变化。
出关后,在卧牛关商人的陪同下,全军朝着榆城进发。
武飞从九凤上下来,乘坐龙马,亲自带队更换旗号后换上衣甲,然后带着队伍去骗城。
武飞没有从南边过来,而是带着队伍绕了一个大圈子,到达榆城北部后,佯装是北路支援部队,一路上武飞特定嘱咐武家弟子要吊儿郎当,旗帜给自己挥舞散一点,并且让自己提拔出来的士官们不要管。武飞对士官们提点到:太过拘谨一看就是是在别人家做客,要有回自己家的样子。
这一行走兵马来到城门口声称自己是贯朝派到南边预备作战的,前来领取粮草。大军在城外站定后,一百人入城后立刻夺抢城门。
这么一座伪贯在雍州南部囤积物资的重镇,就被骗夺了下来。
被抓的榆城守将被五花大绑后押到武飞面前,一见武飞就问道:“你们不是反了嘛?不去和暴爻作战,为什么打我们呢?”武飞:“我们就是爻军。”
守将一脸不可置信地念叨:“你们怎么可能是爻军呢。”
他被关押下去后,一直是重复这句话“你们怎么可能是爻军呢”,三天三夜都没有睡着。
…老鹰被套上束缚后,武小雀是蹦跶非常欢快…
雍州州牧府这边,暂时还没有收到任何南边城池失守的消息。
雍州牧吉斐,甚至在参与一位隐士主持的诗会。由于这是一个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高雅场所,是不能谈论俗物的。
作为渤王的亲信,吉斐在得到任命后,想要稳住当地局势,急迫地需要当地世家来认可。雍州陷入乱世,这些把持“经义”的世家们就不“平天下”了,而是选择“独善其身”。故把现在军务政务都说成了杂务。
作为州牧,本是个“俗人”,此时是腆着脸挤入这个圈子。
所以,州牧府中书吏急吼吼的找吉斐汇报事情时,却被这诗会主持者门口的小厮用笤帚拦住了,不让进,说是会污染诗会的清气。
此时隐士的诗院是百花盛放、鲜果莹润,这的确是“清气”的效果,可以从“神”入手,调节“精”“气”,进而可以延年益寿,如果再服用一些“药石”,就可以让自身保持这种除尘之韵。
这是儒门眼下“独善其身”的修炼方式。
州牧吉斐虽然握着俗世大权,却也不想放弃这种超然物外的修行经验,故,也就迁就这些名士。毕竟,如此清雅的诗会,岂是“俗人”能懂?
那位书吏通报后久久见不到自家的州牧,当即在外叫嚷起来。这一嚷,让院内原本升腾起来的“诗华”,被这不和谐扰动消除了几分。
所有名士皆不满地看着州牧,而隐士也下达了逐客令。
有感于颜面有失,州牧拱手抱歉。当然他也不愿意就这么离开:如果就此离开,忙活“俗物”证明自己就是个俗人,以后就拿不到诗会的邀请。
于是乎,铁着脸走了出来。
在听闻书吏的汇报后,当即大怒:“一派胡言!什么南边出现大爻兵马?南边浱水之地,乐浪王和大爻相互掐成狗脑子了,怎么可能北上?!”
随后他想到这个书吏是国泰赵诚塞在自己这边的人,国泰那边根据灵通消息来说,赵诚失势了。
于是乎,这位吉斐当即下令:“少许匪徒虚张声势,何能夺我城?尔定是南边派来的谣言细作,乱我军心!来人啊,将他拉下去关起来,等我事后发落。”
随后,处理了这些“俗物”,吉斐返回了诗会,为了打消诸贤们的不满,当即作诗一首,让诗会的诗华重新恢复。
由于吉斐在作诗,郡守幕僚们,也不敢擅自作决定,面对急等着消息的南方城池将领,他们不得不采取了“稳妥”做法,即快马加鞭的通知郡南防备“盗寇”,不要轻举妄动。
当五个时辰后,吉斐作诗完毕后,返回州牧府,看到郡中堪舆图上出现“缺失”后大惊,这时候再度快马加鞭,补发第二道应对“南侵”的命令。
这个命令就和先前“驻扎”防守有了冲突。
雍水以南的各路贯朝守将,接收到了州牧府两道命令后,都纷纷在各自营中召麾下来商讨。
他们的麾下纷纷赞成:“现在敌情不明,得静观其变。“
此时距离榆城最近的炉城伪贯守军:“开玩笑,此时榆城陷落,到底是多少部队打过来,谁也不知晓。“
雍水边上的守将和一系列太守们鸡贼的选择只遵守第一道命令,不渡过雍水。
…闲情逸致与争分夺秒…
榆城城头,武字的大旗已经树立起来。榆城内武家军事力量已经不只是夺城时那五百人,六千人已经全部进入雍州。武飞派遣一千人驻扎榆城,同时招呼后续浱州方面派遣一些当地役农们前来协防。
其余五千大军在榆城外扎营,城中积攒的大量粮草和器械输送给了大军。
随着榆城上巨大日晷转动,爻算之力注入了堪舆中,此时大通道的地势在缓缓转动,原本车马是需要人力推动、畜生拖曳,而此时大道上风向则是朝着北方刮,所有车辆张开帆就可以自走。
现在武飞面对两个选择。一是就此停手,留下一两千人守榆城后,立刻返回浱水五地带着这批精兵参与到追剿乐浪王的阵列中。二是再多打几个城,自己迟一会再回去,反正骑着九凤的自己一个人可以快速回防到南边浱地北部的大营中。
说一说武飞原来的计划:六千北上部队偷掉伪贯一个城!把部队留在这,自己乘坐九凤回去!
武飞是不准备把自己这拨部队去和南边的乐浪王狂军去拼消耗的。哪怕是其中那些从矿奴中招募的军士们。
在武飞心里面有一笔账,那就是能够异地远离家乡作战的军士们,都是得好好保留下来的,损失了后自己是很亏。他们死就死了,自己还要在他们老家帮他们亲属养老的。
阴损的武小雀:某地打消耗战,能够用当地人组成军事力量,就用当地力量。就类似于在浱州招募的那些役农军团们,他们是主动投效的,武飞在招募他们时没和他们家人对接。在他们家门口当兵,仗打完了就可以就地遣散。同理,打仗时候死了,也不用养他们的家人,这是当地的郡守们头疼的事情。用当地青壮组建部队就等于人力白洞。
狂军那边?就应该教唆各地叛乱,来回应乐浪王的暴虐无道,然后自己大营竖起大旗凝聚当地的豪杰们后,维系基本的军事组织度,不断挤压乐浪王控制区域,用偷袭和零敲碎打,换战损,最终用汪洋大海淹死这群颠佬。
回归雍州南部这个新开辟战场,武飞占据的是出其不意,所以就要快攻,即尽可能占领战略要点。并且,榆城的“没防备”实在是太“不备”。
武飞看着满仓的榆城仓库,拍拍心口抚慰自己激动的情绪:城市内物资也是太多,不仅仅有粮食还有攻城器械!武飞原来情报只知道榆城有大量粮食,而武飞麾下士官们兴奋的回报:这就是军事基地,有这些城中物资打底,简直就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武飞查了一下,这些充沛的物资都是从去年开始,在国泰方面大将军指示下预备的。
即赵诚打算着时机成熟,用来攻陷卧牛关,然后南下的物资,结果被武飞突袭了!
武飞:我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吧,还是说(武飞的目光转向了东边国泰方向)英雄所见略同呢?
…激进还是保守…
在城门楼上,武飞在抉择。
大旗呼啦啦随风舞动,而在台阶下一批营将开始组团,眼下武飞手下这帮人中,无论是武撼峦强塞过来的武家子弟,还是武飞从岭南带过来想要建功立业的士官们,他们猛然尝到了胜利滋味后,也是按捺不住,想要包揽此战的更多功劳。
武飞如果现在骑着九凤回去的话,这帮人肯定会不老实,搞出来独走。
这不,武飞已经听到外面各种小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