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元看着她笑了笑：“没错，你是不是怕了？怕了正好，记住我告诉你们的话，不要激动之下，就忘了。”
皇甫青梅叹了一口气，笑道：“你可真是一个祸害，到处惹是生非。”
李修元摇摇头，静静地说道：“没错，为此我替小蝶儿另外找了师尊，这方世界没有人知道她是我的徒儿。”
皇甫青梅闻言怔了怔，眼见李修元说得如此凝重，她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毕竟能带着小蝶儿回到定安城去的师尊，可不是她这样的修士所能想象的。
李修元细细一想，跟李秋水说道：“大姐你们修行上遇到麻烦，可以跟我老师请教，至于他会不会收你们为徒，那就得看他的意思了。”
李修元点了点头，问道：“你老师，也是小蝶儿的师尊？”
“不是，老师只是我跟师弟的师尊。”
李修元的神识一直注意着梅园外，看着跟师妹一起下了马车的老人，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笑道：“关于小蝶儿的事，关于这一方世界的传说，你们可以问我的师妹......明天开始，跟我一起学学如何酿酒吧。”
李秋水淡淡一笑：“还好，当年我跟小红学了一些本事，要不以后开个酒坊，还找不到酿酒的师傅。”
正说着，司马静云走了进来。
人还没进客堂，便嚷嚷道：“师兄，今年的灵桃结了好多啊......啊，来了客人啊？”
李修元没有理他，只是跟走进来的孟神通笑了笑：“老师没想到，我又回来了吧？”
......
直到众人互相介绍过，三女跟孟神通见礼之后。
皇甫青梅和上官艳红跟着司马静云的身后去看灵桃。
李修元才跟老人说道：“先不说弟子的麻烦，李秋水是我的一个大姐，以后这院子就是她们的家了......”
老人笑了笑：“你师尊带着你师弟，去年来了一趟白雪城没见着你，不想我这回来，却能吃到那灵桃。”
李秋水一愣，忍不住问道：“弟弟，你这来了多少年啊？怎么有两个师尊，还有师妹师弟？”
“这事啊......这事说来话长，以后你就慢慢跟我老师聊，我现在不想回忆。”
李修元接着跟老人说道：“要不了十年，我大姐她们四人，估计就能突破到尊者之境，到时只怕要给老师添麻烦了。”
老人回道：“这是好事，生于天地间，总得苦苦修行，才是长久之计。”
李修元跟老人交代一番之后，才跟李秋水说道：“大姐往后十年，你也不用刻意去想着修行，破境之事。”
“先把梅园的生意打理好，有空的时候让师妹再带你们四处走走，去看看天云山，去竹峰见见我的师尊，师妹和师弟她们。”
“这方世界很大，大到有很多地方我还没有去过......危险哪个世界都会有，这里也不例外......”
正说时，司马静云走了进来。
挨着老人坐下之后，跟李修元问道：“师兄这改造铺子的事情，你来办吗？”
“我没空，一切就让大姐跟师妹一起商量着办吧，灵石由我来出。”
李修元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师妹，以后大姐她们很长一段时间，都要给你添麻烦了，请你不要嫌弃她们才好。”
司马静云一听，禁不住眼睛一红，伸手拉着他的手喃喃问道：“师兄这是真的要离开我们了吗？”
李修元摇摇头，笑道：“明天先买材料，我再教你们酿一回酒，离开之事，要听老天安排。”
孟神通叹了一口气，静静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将那寺院掀翻了......这却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
“那事啊，那事晚上再说吧。”
李修元拍了拍手，跟司马静云笑了笑：“我从通天河边带了许多吃的，今天晚上我们就痛饮一回。”
司马静云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切都听师兄的。”
......
回到白雪城的第一天，皇甫青梅很开心。
因为她看到的小蝶儿的房间，里面摆放的家具透着小蝶儿的气息。
既然自己的女儿还会回来，她也不会着急。
西门孤星更是开心，有了李修元的一番准备，原本他已经做好了先吃五十年苦，打拼一番。
结果直接不用他怎么去操心了。
如诗也很满意，虽然跟妹妹走失，可是跟着师傅一起来到这里，从蓝田过来一路她连破几境，就跟做梦一样。
有了一个安稳的家，她也很开心。
上官艳红和李秋水多喝了几杯，因为一切都出乎她们的预料，没想到李修元已经替她们安排好了一切。
甚至连房间里的被子，都替她们准备好了。
这一夜，连司马静云也多喝了几杯，最后干脆没回家，跟梅氏两人一起在梅园做梦去了。
月上柳梢的时候，李修元煮了一壶灵茶。
安静下来，师徒两人才有时间说一说心里话，说一些不方便让司马静云和李秋水等人听的话。
眉头轻皱，李修元问道：“难不成老师和师尊，也收了亚色寺住持老和尚的好处？”
没有绕弯子，他直接将憋了几年的话问了出来。
孟神通想了想回道：“是也不是，你师尊向来不管这些事，之前是掌教后来是独孤望，但有些事情也不是你想得那样。”
老人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亚色寺的佛法遮蔽了天机，让外面之人看不到那里发生的一切，只能你去了那里......”
李修元却不这样认为，而是静静地说道：“四大圣地没有挥动屠刀，却有无数修士死在那里，因果之道不会放过所有的人。”
老人闻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沉默了良久才回道：“问世间，谁又能干干净净，一生问心无愧？”
“弟子便能问心无愧！”
李修元正色说道：“弟子一路走来，杀的人比那老和尚多得多，可是那些不是杀手就是土匪，再有就是在战场双方堂堂正正发起正面的交锋！”
“君子不欺于暗室，弟子不会玩弄阴谋，要战那便战，虽死无憾，却不会做出如此违背天道人伦之举！”
想了想，又说道：“便是诸佛，诸菩萨也不会做出这种恶事，除了恶魔......”
老人摇摇头：“整个玄武大地，也只有一个李修元。”
李修元回道：“我不是佛，既救不了那老和尚，也无法助无名和尚修佛，所以，终有一天，四大圣地，凤凰城将会为自己的恶，承担因果。”
老人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既然挽救数百修士于危险之时，难道不能替天云山消去因果？诸佛看不见你的善举？”
李修元摇摇头：“弟子在竹峰后山洞中，已经拒绝了诸佛，如此，他们便不会承认弟子身上的因果。”
“当日弟子在竹峰曾跟老师说过，从离开竹峰那时起，弟子心里便不再有诸佛，我只相信自己，要修也只是修自己的道，与诸佛无关。”
直到这一刻，老人才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嘴里喃喃自语道：“便是圣人，也躲不过因果之道？”
“天地万物，无人能躲过因果之道。”
李修元正色说道：“山川大地，日月星辰无不在因果之中，便是苍天也不能。”
老人问道：“如你......”
“如我......弟子拒绝了诸佛，从此以后将无法飞升佛国，于诸天佛国，弟子皆是修行路断。”
“就算弟子替天行道，斩了恶魔，救人无数，可依旧找不到离开的路，即便我在草原放牧数年，日日夜夜望天......”
李修元静静地说道：“这便是天道，也是因果。”
老人脸上露出一抹悲悯之意，喃喃说道：“如此，那便让四大圣地，凤凰皇城，诸多世家，玉龙雪山承担那因果吧。”
李修元叹了一口气，想着竹峰上的师妹、师弟和师尊，忍不住说了一句：“但愿师尊没有沾上这些因果。”
关于修行，关于天地间的法则，李修元无法跟自己的老师辩论。
只明因果之道，因为他身怀因果法则大道之力，他感觉到当年亚色寺的因果，总有一天，便落在无数人的头上。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自己都不知身在何处。毕竟，他也不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