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二师兄!”
“都收拾好了!”
“随时可以走!”
只见星衍三人各自背着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手中还提着几个装着日常用品的包裹,从各自的厢房中鱼贯而出。
云澈茫然,“你们要干什么。”
柳清城猛地站起身,“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谢青墨直视着云澈,“大师兄既言同门不该排斥,那么,如今你与柳清城二人才是真正的同门。”
“从今日起,我谢青墨,与星衍、石砚、兰漪,退出凌虚真人门下,不再是无来峰弟子。”
“什么?!”
云澈如遭雷击,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猛地从竹榻上站了起来。
他身体晃了晃,被柳清城连忙扶住,才没摔倒。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谢青墨,又看看旁边同样神色决绝的星衍三人,“退出师门?你们……你们……”
四人对着云澈,齐齐抱拳躬身,行了最后的同门之礼。
“大师兄……保重。”
云澈看着谢青墨转身,那素白清冷的背影决绝地走向院门。
看着星衍、石砚、兰漪毫不犹豫地跟上,再未回头。
他们的背影在暖阳的光线里,渐行渐远。
云澈如同浆糊般的脑海里,极其短暂地激起了一丝清明。
无数模糊却温暖的画面碎片般闪过。
是幼时在无来峰后山,谢青墨笨拙地挥舞着木剑,绷着小脸,一本正经地帮他们纠正姿势。
是第一次下山历练遇险,他拼死护在星衍和石砚身前,谢青墨冷静布阵断后。
是兰漪刚入门时怯生生的模样,是他这个大师兄亲手给她戴上的宗门玉牌。
是无数个清晨一起练剑,无数个夜晚围炉论道……
是同门之谊,是手足之情。
茫然和失落,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云澈那颗被蚕食得千疮百孔的心。
他下意识地向前踉跄一步,枯瘦的手指徒劳地伸向那空荡荡的院门方向,嘴唇翕动,似乎想喊住什么。
然而,柳清城敏锐地察觉到云澈的恍惚和动摇。
他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如同柔弱无骨的菟丝花般,更紧地依偎进云澈怀里,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大师兄……他们都走了……他们都不要我了。以后……以后清城就只有你和师尊了。”
温热的眼泪浸湿了云澈单薄的衣襟,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瞬间冲垮了云澈脑海中那丝短暂浮现的清明。
眼中的茫然和失落褪去,重新被浑浊的痴迷和病态的被需要感所取代。
他低下头,看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柳清城,脸上露出扭曲的怜惜和满足。
他抬起同样枯瘦的手,如同安抚稀世珍宝般,轻轻拍抚着柳清城的背,声音沙哑而温柔。
“别哭……清城别怕。大师兄在,大师兄永远陪着你……”
他紧紧抱着柳清城,仿佛抱着他仅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