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剑长逾万丈，剑身幽暗无光，满是密密麻麻，艰涩繁奥的无上铭文，散发着宏大苍茫的命运气息，随着顾寒的暴喝声响起，那命运巨剑亦是微微一震，浩瀚无上的命运气息蔓延之下，瞬间落在了弘戾的头顶！

  轰！

  巨剑落下的刹那，弘戾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茫然，突然觉得往日里和自己彻底合一，不分彼此的轮回权柄突然变得生疏了一瞬，似乎……并不再被他掌控！

  一瞬有多久？

  这要看怎么定义，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短到根本无法定义，长到足以让弘戾的道散去十次！

  巨剑落下的瞬间。

  以他立身之地为中心，方圆百万里的轮回长河河水突然为之一静，竟是被直接蒸腾一空，露出了一个方圆百万里，根本不知道有多深的巨坑！

  幽暗无穷无尽。

  自然是再看不到弘戾的身影了。

  可巴多知道。

  弘戾虽然快死了，可依旧没有死，或者说，对方还有部分的道在隐藏在这段轮回长河最深处，亦是最隐蔽的地方！

  悄无声息间。

  顾寒的身形落在了他身侧，相比先前，气息虚弱了很多，命运法则流转的速度亦是慢了数倍，甚至有维持不住灭道境的趋势了。

  “这个家伙，真是狡猾！”

  “先别管他了。”

  巴多摇摇头，问道：“你没事吧？”

  “放心。”

  顾寒浑不在意，笑道：“他肯定比我先死。”

  “你太拼了。”

  巴多叹了口气：“若不是我知晓内情，怕是旁人看见了，会以为跟他有死仇的人是你。”

  这场战斗。

  开始得突兀，结束得也极快。

  不是弘戾弱。

  也不是他们太强。

  只是因为顾寒刚刚那一剑，是以损伤自己道的代价用出来的。

  换而言之。

  顾寒用的，是真正的以命换命，以道斩道的法子。

  “如此一来。”

  “就算能顺利杀了他，老弟你的损失也会不小。”

  “老哥放心。”

  顾寒淡笑一声，不在乎道：“我可能不赚，但永远不会亏。”

  巴多没说话。

  他觉得顾寒对于赚和亏这两个词的理解过于离经叛道了。

  暗暗摇头。

  他没有纠正顾寒，总觉得这个小老弟行事处处出人意料，而且过于捉摸不定了。

  “罢了。”

  三目一转，看向了脚下。

  河水倒灌，宛如无数道壮丽到极致的瀑布，落入了那座根本不知道有多深的巨坑之中，滔滔轰鸣声不绝于耳。

  “眼下首要之事，还是要找到他最后的道。”

  “有一说一。”

  顾寒亦是朝脚下看了一眼，感慨道：“不愧是先天始祖的部众之一，还是有点难杀的。”

  巴多有些无语。

  他觉得顾寒不仅做事离经叛道，就连想法也迥异于寻常人，因为超脱境从来不喊打喊杀，不是不想，只是太难杀。

  可……

  到了顾寒这里，却只有难杀不难杀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