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而言，老对头喻蓝渊死了，顾念留下了，顾青云也保住了……事情的发展完美符合了他的期待，他应该高兴。

  可！

  他就是高兴不起来，甚至心情还有些沉重。

  “懂了。”

  无忧祖师微微一叹：“你是觉得，我太心狠了。”

  “……不敢。”

  吴长老低下了头。

  “还骗我？”

  无忧祖师笑了笑，感慨道：“从跟在我身边的那一日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我一直在教导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能心慈手软，你怎么到现在都学不会？”

  吴长老沉默良久。

  “我只是觉得，宗主虽有小错，却罪不至死。”

  “可他必须要死。”

  无忧祖师摇头道：“他若不死，顾念焉能归心？顾念若不归心，我等焉能渡过大劫？我等渡不过大劫，无忧宗还谈什么未来？”

  大劫？

  吴长老一怔：“什么大劫？”

  这次沉默的，是无忧祖师。

  看着这片存在了不知多少年，他却从来看不透，也打不破的巍巍天穹，他突然叹了口气。

  “半月之前，我修为又有突破，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这片世界的秘密。”

  无忧祖师想了想，语气突然变得肃然了起来：“无数年来，从未有人跻身那传说中的超脱之境，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天地所限？”

  “错！”

  无忧祖师摇头，缓声道出了一个惊天之秘：“因为这片世界，是有主的。”

  什么！

  吴长老神情一震！

  有主。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隐藏了太多的信息，也让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不敢继续往下猜了。

  “公子！”

  他声音有些颤抖：“您的意思是……”

  “方寸之间，自有天地。”

  无忧祖师没解释，反而看向那片天穹，幽幽道：“芥子纳须弥，微尘藏大千，咱们所在的这片世界看似极大，大到近乎没有边界，可……实则却可能是某位无上存在的道场，或者是他一念所化，更可能是他随手创造而出的……”

  说到这里。

  他语气一顿，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颓然之意：“当然了，不管这片世界是怎么来的，这位存在都是咱们的……造物主！”

  吴长老突然觉得嘴巴很干很干，干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造物主。

  简简单单三个字，便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根本喘不过气！

  “造物……”

  他一时间想到了很多。

  因为不管是凡间或者是修行界，都有类似的话流传，只是真假却从未得到过证实，也不会有人在乎，更不会有人无聊到去证实这种事。

  可如今……

  作为破恒九的强者，无忧祖师早已站在了这片世界的最顶点，对天机和大道运转的感知和把握远非常人可比，他既然说了，那事实大抵便是如此。

  “公子。”

  想到这里，他涩声道：“那位造物主……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这谁说得准？”

  无忧祖师摇头：“我窥探到这个秘密的时候，这位造物主……已经不在了。”

  “不在？”

  吴长老一怔：“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