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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4章 春秋大义和东林分裂(1 / 2)

用实证史学取代义理史学!

钱谦益这个提议一出,顿时引起震动。

不但东林党人没想到钱谦益这么快就明目张胆地自立门户,就连他的弟子,也觉得有些突然。

不过,想想皇帝刚刚已经把义理史学批倒批臭,甚至连《新唐书》《新五代史》两部正史都受到牵联。

他们又感觉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当下正是义理史学崩溃、确立新史学的时候。

如果实学能抓住先机,就能在新的历史学派中拔得头筹,获得稳固地位。

将来就算不能在经学上压倒理学、心学,也不至于有消亡之危。

甚至,因为经史之间密切的关系,实学派就算一时败了,也能通过史学渗透经学,不断争夺经学的主导权。

这显然比直接和理学、心学争夺更稳妥,新生的实学派需要先在史学中,找到自己的地位。

瞿式耜等人想明白这点后,顿时开始附和。

陈继儒、陈仁锡等人虽然决定投靠科学,却也认同经世致用的观点。并且希望同为新学派的实学,先去冲击旧学问。

他们同样附和,赞成用实证史学,取代义理史学。

黄立极等人就更不用说了,就是他们编撰《三朝要典》、判了义理史学的死刑。面对实证史学自然极力支持,避免被支持义理史学的人抓着攻击。

实学这门出现不久的新学问,开始走上历史舞台。

一些人看着这种景象,只觉得有些荒谬——

因为实证史学完全只有个空名头,大部分人之前都没听说过。

认同心学理学、提倡心理合一的孙奇逢道:

“义理史学,臣能知之。”

“但是实证史学是什么,恕臣才疏学浅,从来没有听闻。”

“敢问钱公,什么是实证史学?”

这个问题,击中了钱谦益的要害。

因为他也没思考过,什么是实证史学。

就连这个名字都是他从皇帝那里听到的,如今只不过是附和皇帝、树立自己在学术界的地位。

让他短时间内编出实证史学的理念,那实在是难为人。

不过钱谦益心思机敏,非常擅长言辞。此时他脑筋一转,就根据之前的说法,阐述道:

“实证史学,一是要有史籍记载,二是要有实物印证。”

“如此两相结合,方是完全可信的史学。”

这个回答称不上完善,却抓住了实证史学的要点,朱由检赞赏道:

“如此验证,可称二重证据法。”

“甚至能更广泛一些,把一切证据都用上,称为多重证据法。”

“最基本的则是二重证据。”

“无论正史野史,还是中外历史,都要用这个方法衡量。”

“拥有二重以上证据的,方能称为信史。”

用后世王国维提出的二重证据法、以及后来发展的三重和多重证据法,作为实证史学的治史方法。

钱谦益只是一听,就知道皇帝又在指点他学问,很是欢喜地道:

“实证史学,确需多重证据。”

“史籍和古物之外,还能有其他证据验证。”

“无论正史野史,都要实际验证。”

确定多重证据法,是实证史学的治史观念和方法。

任何历史记载,都要用多重证据法验证。

那些之前还觉得实证史学空有名称的,此时当即就傻眼了:

他们根本没想到实证史学完善得这么快,直接就确定了具体方法。

而且这个方法听起来还完全可行,经过验证的历史无疑会更可信。

一些精通金石古玩的,已经开始探讨着,自家收藏的古物能与哪些史籍印证,践行多重证据法。

可以说,这个治史方法,一下子把实证史学完善起来。

人人都能用多重证据法,验证史籍记载。

实证史学在他们的支持下必然大行于世,并且越来越完善。

义理史学的衰落,已经显而易见,不止是因为皇帝否定这门学问。

那些钻研了一辈子经史的臣子,对此很难接受,孙奇逢道:

“义理史学虽有错漏之处,但是其师法《春秋》、明正统、论天理,岂能完全摒弃?”

“臣以为可纠正其剪裁史料的过失,但是著史之时,仍旧要以义理为先。”

刘宗周同样说道:

“《春秋》开篇:元年春,王正月。”

“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

“这同样是义理,治史当以此为先。”

这个观点,得到很多人的赞同。他们出于保守,大多认为可以修正义理史学,却不必完全推翻。

就连朱由检面对“大一统”这个义理,同样无法反对。

因为这是中央集权的根基,也是中国能在分裂之后重新整合的依据。

他在仔细思考后,向群臣道:

“所谓义理史学,应该说是史观。”

“它在论史之时,以纲常义理为先,地位从属于经学。”

“实证史学,则更注重史料。”

“首先要辨析史料,寻找它的源头,确定史料真伪。”

“然后再根据史料,得出相应观点,独立于经学之外。”

“如此你们说说,史观和史料,哪一个更重要些?”

这种问题,后世都没有定论。史观派和史料派,争论了一百年多年。

在大明同样如此,支持义理史学的,以春秋大义论证史观的重要。

支持实证史学的,则抓住义理史学剪裁编造史料的错误不放。

朱由检听双方争论许久,最终下结论道:

“史观和史料密不可分,无论哪一点都不可或缺。”

“史料是历史研究的基础,唯有分辨出真实的史料,方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历史研究要唯真求实,没有什么禁区。”

这个说法,明显是说史料更重要,钱谦益等实证史学的支持者,顿时眉开眼笑。

义理史学的支持者刚要继续争,便又听皇帝说道:

“历史研究是没有什么禁区的,但是对外传播,却要遵守纪律。”

“例如《竹书纪年》,无论是真是伪,它都成了历史的一部分。”

“有关它的研究,要慎重传播出去。”

“否则就可能坏了人心,导致天下不稳。”

“这类史书,是不能随意传播的,只有翰林院相关人员,方能查阅交流。”

这个说法,得到群臣的一致拥护。

《竹书纪年》对儒家的杀伤力太大了,任何儒家学子都不希望它广泛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