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不能当着刘老的面说出来，他沉默摇头不住的叹息。

刘老自然能猜到郭子艾心中所想。

他苦笑了一了一声。

“刘锋确实咎由自取！”

“如果是我的亲孙子做下这等龌龊之事，周正没有一枪崩了他，我也要一枪崩了他。可是……”

“他是周少曾的后人，我把他抚养长大如何下的去手？”

“如果瞧着他自生自灭不再管他，死后又怎么面对周少曾？”

在郭子艾面前，刘老不再隐瞒刘锋的身世。

郭子艾闻听又是心中一动，惊讶问道：

“刘老，他不是你的亲孙子，是你的警卫员周少曾的后代？这……我没有听错吧？”

刘老点点头。

“你没有听错，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对你隐瞒的，周少曾你见过，刘锋确实是他的后人，虽然不是直系血亲却也有血缘关系，他应该叫周锋的！”

郭子艾叹息道：

“没想到呀！”

“刘老至情至性有心了。”

“战争年月我给你瞧病的时候倒是跟周少曾有过几次接触，我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农场。”

“我还以为他跟你去了大西北的林场，没想到却在南方农场见了他一面。”

“什么？”

刘老一惊闻听抬头道：

“当年我受到冲击怕连累了他便狠心将他赶走，却不知道那一次再见却是永别。”

紧接着他又急切问道：

“郭老你在改造的时候在农场见过周少曾？”

“是什么时候？”

“我得好好想想，岁数大了，这记忆力大不如从前了。”

郭子艾低头思忖了片刻，抬头道：

“我想起来了，就在您儿子夜晚冒雨找我给孩子看病后的某一天，估摸着得过了半年。”

“我在农场干活时发现了周少曾，他鬼鬼祟祟的，刚开始我以为是偷东西的贼呢。”

“后来我认出了他。我问他没跟刘老在一起吗？刘老怎么样还好不好？他支支吾吾的说你很好。”

“我以为他也被送到这里劳动改造，还热情的跟他介绍那里的情况。后来……”

“他开始对我问东问西，我不经意间提到了您的儿子在附近的农场，我发现他忽然兴奋了起来，跟我说去上厕所，然后一去不复返，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他。”

“刘老！”

郭子艾提高声音道：

“当时我以为周少曾又被带走了，现在忽然想明白了，他根本就没有被送农场，他是来找人的。”

“他要找的人大概率就是您的儿子！”

刘老身子靠在了座椅上，眼神看着前方，心情复杂的很。

他也觉得郭老所言不差，只是周少曾有没有找到儿子？

如果找到了的话，他们之间又有过什么交流？

也许已经不会有人知道了。

留给他这个老人的是无尽的疑惑和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