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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虚幻的朔方城(1)(1 / 2)

朔方城的城门在沈清辞身后吱呀关上,带起的雪沫子扑了他满脸。守卒的嗤笑声还没散,街角就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三个穿着皮甲的兵卒正围着个卖炭翁,看见他这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襕衫,突然都停了手。

“这就是洛阳来的‘官儿’?”最左边的兵卒掂着手里的钢刀,刀刃上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他的左臂明显比右臂粗壮,袖口露出半截暗金色的鳞片,在雪光里泛着冷光,“穿得还没叫花子体面,也配戴乌纱帽?”

卖炭翁趁机挑起炭担溜了,留下沈清辞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件带着血腥味的皮袄。风卷着雪灌进领口,他刚想开口,就被人猛地撞了个趔趄。回头时,看见个背着药篓的少女,筐里露出半截枯骨,上面还缠着几缕黑丝。

“哟,这不是柳将军说的‘贵客’吗?”少女歪着头笑,虎牙尖得像小刀子,“听说在洛阳城敢画血星,怎么到了这儿,连风都怕?”她的瞳孔是浅褐色的,在雪地里转了转,突然凑近,“我劝你趁早把那乌纱帽扔了——前儿个有个戴官帽的,被巡逻兵当成雾妖,一箭射穿了喉咙。”

沈清辞的手顿在帽檐上。他看见远处的酒肆门口,几个醉醺醺的镇魔军正对着他指指点点,其中一个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盘旋的黑色符文,符文边缘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是刚吸过血。

“新来的文书!”一个瘸腿的老吏从文书房方向跑来,棉袍上打着七八个补丁,“快跟我走,再晚一步,你的住处就要被‘雾煞’占了!”他拽着沈清辞往巷子深处跑,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响,“西跨院的炕刚烧起来,前儿个冻死的账房先生还没挪走呢,正好给你暖暖炕!”

路过铁匠铺时,沈清辞瞥见炉边的铁砧上,摆着个扭曲的铜鹤——与父亲说的“铜鹤笔架”一模一样。铁匠是个独眼龙,看见他时突然停下锤击,火星溅在雪地上,烫出一个个小洞:“沈文书?”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柳王爷让我给你带句话——‘星象易改,人心难测’。”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跳。他刚想追问,就被老吏拽着拐进了更窄的巷子。两侧的墙头上,镇魔军的黑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旗上的符文与洛阳皇城的北斗七星阵隐隐呼应。他突然明白,自己的到来哪里是什么新鲜事,分明是早就被写进剧本的桥段,只等着他这个“贼配军”,在朔方城的风雪里,演完属于自己的那出戏。

西跨院的炕还没焐热,街面上就传来凄厉的哭喊。沈清辞攥着那半枚“破雾”铜符冲到门口,正撞见两个镇魔军将一个老妇按在雪地里。他们的铁护手泛着冷光,其中一人抽出腰间的短刀,刀刃划过老妇的脖颈时,血珠溅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妖异的红梅。

“她儿子私藏雾妖的鳞片,按军规,全家都得‘祭阵’。”瘸腿老吏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声音里没有半分波澜,手里还捻着串刚算完的账目,“这月已经是第三个了。”

沈清辞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看见那镇魔军提起老妇的尸体,像拎着只褪了毛的鸡,走向街角的黑色囚车。车里已经堆了七八具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一个士兵正用铁钩将尸体串起来,动作熟练得像是在处理牲畜,“这些肉够喂饱西营的‘噬雾犬’了。”

街对面的酒肆里,几个镇魔军正搂着女子饮酒。其中一个突然将手里的酒碗砸向墙壁,碗碎片溅到一个孩童身上。孩童吓得哭出声,他母亲刚想护住孩子,就被士兵一把揪住头发,铁面具几乎贴到她脸上:“哭什么?再哭把你儿子扔进雾里喂妖!”

沈清辞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想冲上去,却被老吏死死拽住:“文书大人,您可别冲动!前儿个有个新来的参军看不过眼,上去拦了一句,转天就被发现挂在城门上,肚子里的五脏六腑全被掏空了,填的是稻草!”

说话间,囚车缓缓驶过。车轴碾压着结冰的路面,发出咯吱的声响,像在为死者哀鸣。沈清辞看见车斗里有个年轻女子,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显然还活着。一个镇魔军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铁手套的尖刺划破了她的皮肤,“这细皮嫩肉的,拿去给柳将军的‘雾壶’当祭品正好。”

女子的眼泪混着血水流下来,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喊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沈清辞突然想起洛阳城的妹妹,她也有这样细嫩的皮肤,去年生辰时还缠着要他买城南的糖画。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溅在雪地上,与那些鲜红的血迹融在一起。

“您瞧,这就是朔方城。”老吏叹了口气,指着远处雾霭弥漫的荒原,“别说杀人取肉,就是把活人扔进雾里喂妖,也没人敢吱一声。您一个九品文书,就像这雪地里的草,风一吹就断了,还是少管闲事吧。”

沈清辞望着那辆渐行渐远的囚车,听着女子最后的呜咽被风雪吞没。他想起父亲的话,想起袖中的龙涎兰,想起那些关于镇魔军的传闻。原来所谓的“强军”,是用百姓的血肉喂出来的;所谓的“镇魔”,不过是将人变成比妖魔更可怕的怪物。

西跨院的风更烈了,卷着雪沫子打在窗纸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沈清辞坐在冰冷的炕沿上,看着墙角那具尚未移走的尸体,尸体的眼睛还圆睁着,像是在无声地控诉。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带着家族的希望来到这里,却连一个老妇、一个女子都救不了。

夜幕降临,朔方城陷入死寂。只有远处的镇魔军大营传来隐约的嘶吼,像是在分食什么。沈清辞裹紧那件带着血腥味的皮袄,却依旧冷得发抖。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在这座吃人的城池里,他这个无根的浮萍,往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