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上前,“观舟身子可是大好,能吃酒吗?”
“自是能吃,只是我们要同嫂子一处儿,嫂子而今身子娇弱,怕是闻不得酒味。”
齐悦娘笑道,“不碍事儿,给你嫂子添点热蜂蜜水儿,同我们和乐和乐。”
许凌白与许淩俏也叩门而入,互相见礼问安之后,裴辰笑道,“淩白,你这挨在边上的,怎地来得倒是晚了?”
许凌白拱手道,“劳烦世子久候,半夜不曾入眠,今儿天冷,从韶华苑回来,倒头就睡,竟是差点误了时辰。”
“不碍事儿,没误了北哥儿的小宴就好。”
互相谦让,方才落座,男女宾客,分了两桌,一桌摆在正房那边,一桌摆在饭堂这里。
正房那边,是因张芳慧月子里,也不能去旁的屋子吹风。
落座之后,丫鬟们扶着张芳慧出来,张芳慧摆手拒了,“没有这般的娇气,行走无碍,扶着我倒像是七老八十,不良于行。”
齐悦娘看去,笑了起来。
“倒是个要强的,生的那日,把我们凌俏妹妹吓坏了,今儿却又是逞能起来。”
宋观舟不曾生养,但也知生育艰难。
“四表嫂气色倒是大好,但还是小心着些,叫丫鬟们再烧个炭盆子来,可不能在月子里着凉。”
张芳慧连连阻拦。
“一个就够了,难为你们不嫌弃我。”
她头上戴着卧兔抹额,内着大荣时兴的夹棉深衣,外头着一件滚兔毛的红色披袄,倒是神采奕奕。
“嫌弃你作甚?”
齐悦娘扶着她落座,又嫌弃丫鬟们拿来的坐垫薄了些,“再加一层,这冷冰冰的,哪里能行。”
“多谢嫂子,我这一日日的躺着坐着,实在烦累。”
说完,看向许淩俏,“幸得凌俏一日三次的来探望我——”
“是嫂子不嫌弃我。”
张芳慧此番生育,没有在萧家,公府上下,除了齐悦娘和萧引秀年岁大些,还真没个老太太坐镇。
许淩俏想着萧北日日里读书,屋里头张芳慧虽有丫鬟陪着,世子夫人也时不时过来,但也待不了多久。
毕竟萧引秀膝下两个哥儿,房里头还有个吃奶的姐儿,有孕的姨娘,虽有心但无力。
许淩俏故而多来作伴,她性情温和,与张芳慧也十分投缘。
今日瞧着众人在,拉着一番夸赞。
“瑞哥儿不大,姐儿也才出世,闹腾腾的也只有她不嫌弃。”
许淩俏连道不敢当,宋观舟满面含笑,看着自家姐姐被夸赞,“我这姐姐性子绵软,但心中自有一番天地,她也是与嫂子极好才这般叨扰,嫂子若是当她做个知心人,就莫要客气,毕竟她面皮不如我的厚。”
众人听来,大笑不止。
方雅儿在郎君们那一桌跟前忙来忙去,偶有出来端菜取热水的时候,听得女眷这边笑声荡漾,心就不是个滋味。
原来,裴岸连正眼都不看她。
至于自家的世子,时不时还呵斥几句,嫌弃她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