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事……我还难下决断。”
“毕竟,毁掉我的元阴,亦不止和男子交合这一办法……”
雪琼羽微微摇头,目露挣扎的同时,亦在眸底深处,泛起了一丝坚毅之色。
凡俗女子,除了与阳男交合,没有其它办法毁掉自己的元阴,但……她又非凡俗女子,作为炼虚强者,她大可自己动手毁掉自己的元阴。
只是,这般做,不符阴阳大道,容易损伤自己的法体,折损修为。
些许伤势,雪琼羽并不在意,只是眼下定海仙墟开启在即——她本就境界不占优势,若再以受伤之躯前往的话,当有不小的风险,在秘境内陨落。
这也是她内心挣扎的最大原因了。
而非如屠婆婆所说那般,尝试以此“本钱”,献身卫图,作为晋身之资,以及未来谋夺仙途的一条出路。
——当年,若没有族群的“羁绊”和长辈的苦苦劝说,她是断不可能答应婚约,把自身视为炉鼎,成为裴鸿未婚妻的。
和裴鸿相比,卫图在个人天赋上尽管出色,远胜裴鸿这个雾鬼一族的圣子,但相应的,其背景就远没有那般显赫了……而她,也非是那等朝秦暮楚的女修。
“看来,你还是难过心里那关。也是,没有几个人能自甘卑贱……”屠婆婆点了点头,她明白,雪琼羽生长环境太过优渥,心中远没有那些出身贫寒之人的“狠劲”。
换做其它女修,在被卫图“掳走”后,恐怕早就千方百计的爬上卫图的床了。
哪会如雪琼羽这般内心挣扎。
“也罢,我这里倒是有一则秘术,你修炼后,应能遮掩体内的元阴……在定海仙墟内蒙混过关。只是,若碰到那些神识强大的,和识女颇多之人,就难混过去了。”
屠婆婆沉吟一声,说道。
在花丛老手面前,未曾破身的女修,和已经破身的女修,一颦一态都有极大的不同。这等细节,非是秘法所能遮掩的。
“竟有此等秘术?”听此,雪琼羽面色不禁一喜,如释重负,暗感柳暗花明又一村了,“我储物玉镯内,还有此次父亲炼制的易容灵宝……此宝虽最高只能抵挡合体初期的修士窥探,但历届进入定海仙墟的修士,也没有几个合体中期。那些强者,当鲜少花丛老手,即便认出了我……但在看到我元阴已泄后,想必也不会过多在意。”
——定海仙墟,严格意义来讲,属于炼虚层次的秘境。
其内的秘境法则,尽管能容纳合体中期以下的修士进入,但很少会有合体中期修士会对“定海仙墟”感兴趣,即便其内的机缘,有不少合体后期强者也眼馋的存在。
原因很简单。
定海仙墟内的特殊法则,是会把高境界的强者,强行压制在“炼虚巅峰”层次的。
固然,合体中期强者即便境界被压制到“炼虚巅峰”,其实力和手段也非是那些炼虚巅峰修士所能比的……但,问题在于,蚁多咬死象。
能修至合体中期这一层次的强者,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各族高层?在有突破潜力的情况下,没有人会浪掷自己的性命。
不过,也正因这一特殊规则,数百年前的雪婴族,才会对“龟腹空间”内的“仙墟令”念念不忘,不惜冒着与惊王会合谋的风险,也要把此令抢夺在手。
因为“定海仙墟”的仙墟令,若用好了,是真正能让一小族兴盛不衰的。
同样,若非如此,雪琼羽也不敢在几百年前和卫图签订“血契”,相约共进“定海仙墟”。
毕竟——她可没把握,在几百年内就突破到合体境界,然后与那群合体修士于“定海仙墟”内,争抢机缘。
……
入住金越仙城一段时间后,诸事太平。除了神荒原上,偶尔出现一些修士厮杀外,卫图再没听到有什么大事发生。
只是,让他略有头疼的是,融镜上人太过自来熟了一些,每过几日就向他发来符信,邀他出游,在金越仙城闲逛,然后在交谈时,对他进行言语试探。
当然,他亦明白,这是融镜上人和素心上人二人之间,师徒情的体现,怪就怪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为了验明身份,取出了素心上人的“染血残衣”。
“定海仙墟快到开启之日了,金越仙城这边,也有人祖殿的修士过来了……”
“就是不知,我那徒孙是否跟随这些修士,来到了金越仙城。”
两年后,在金越仙城一家商会举办的拍卖会中,坐在二层包厢内的融镜上人,向卫图提起了这件“杂事”。
“人祖殿修士?”听此,卫图眉宇微挑了一下,对此事倒也不甚意外。
作为十灵族之一,人族虽然在最近万年衰落,但底蕴却是一点不减。
雪婴族这等小族尚可谋夺的“仙墟令”,作为老牌强族的人族,族内自然亦有积累。
几年前,他不惜冒着泄露身份的风险,来到金越仙城,可不止是为了寻找一暂时的休憩之地——更是打算在金越仙城,打听一二,关于进入“定海仙墟”的各族强者情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他再是自信,也不认为自己的实力,能在定海仙墟内,力压众修。
“就是不知,此次前来的人祖殿修士,是否有人加入了惊王会……”卫图眸光微闪,忖道。
早在几百年前,惊王会就派了叶雅、庄长友二人,前往石茧秘境,与雪婴族一同谋夺“龟腹空间”内的那枚仙墟令。
因他的介入,惊王会的谋划虽然失败,但要知道,这惊王会可是由五个人族合体强者,组成的庞大势力。
其失去了石茧秘境的那枚仙墟令,不代表无法获得其他地方的仙墟令。
再者,人族内部所积累的仙墟令,惊王会“五王”亦是有不小的资格获取。
所以,在卫图看来,此次抵达金越仙城的这群人族修士,当有不小的可能,混有惊王会修士!
不过,他和惊王会之间虽有龌龊,但亦没什么深仇大恨,所以稍想了一下后,就没怎么留心此事了,只是对这几个人祖殿修士的境界,稍稍上了一点心思。
但翌日,等他再次看到融镜上人的时候,此修却已是一脸苍白、走路踉踉跄跄,有点法力不稳了。
其体内,赫然存有一道不大不小的暗伤。
“孟道友,是何人打伤的你?”卫图眉宇一跳,当即瞬身上前,从怀中取出一粒六阶疗伤丹药,递了过去。
“此事,韦道友不必多管。”融镜上人苦笑一声,摆了摆手,拒绝了卫图的疗伤丹药,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不必多管?”听到这话,卫图目光微冷了一下。他顿了顿声,讽笑道:“这金越仙城内,都知韦某和孟道友走的颇近,现今孟道友被重伤……韦某若不知晓缘由,改天祸事若降到我的头上,韦某可无福消受。”
此话一落。
融镜上人不禁一怔,顿时暗觉卫图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尽管此话……有点埋怨他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