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
太极宫灯如白昼,这也是景佑帝第一次公开在太极宫设宴群臣。
王清晨踏着丹墀上未干的血迹——那是礼部刚宰杀的十九头梅鹿留下的。
忽闻内城城楼之上传来三声金钲,宫门次第洞开,露出里面蜿蜒如蛇的火把队列。
和王清晨一同等候的不止将门还有朝中一应重臣。
“征北侯府,王大人到!“
唱名声落,王清晨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第一个召进的,这个前后名次如果没什么讲究还罢了。
但是看着周边将门或妒忌或羡慕的眼神,王清晨无奈叹息。
场中唯有跟着自家老爷子长见识的景阳送去了鼓励的眼神。
太极宫,作为大朝会的举办地,景佑帝的办公地,用来举办宴会足可见景佑帝的重视。
上百张檀木案几排成北斗状,最末位竟摆着个鎏金马鞍——正是骁骑从北戎王庭缴获的王座。
景佑帝高居紫宸位,身后十二扇屏风绘着北征路线,墨迹犹新。
“赐酒。“老皇帝的声音比秋霜还冷,尤其在空荡荡的太极宫中更冷冽几分。
宫娥捧来的不是寻常御酒,而是装在黑陶罐里的马奶酒,罐口还沾着草原的草籽,想必应该也是北境的缴获。
“谢陛下赏赐”王清晨接过酒盏,没有一丝犹豫便痛饮而尽。
“好一个佳公子,落座吧!”老皇帝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慈祥,连带着看王清晨的眼神都好像看自家子侄一般。
这次北伐的底气,其实和王清晨密切相关。
如果不是王清晨的掌心雷,他绝不会有这般雄心壮志和谋划,之前掌心雷秘而不宣。
如今大功已成自然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
王清晨则被内侍带领落座,位置自然靠前。
直到自家老丈人最后落座,场中的气氛便逐渐热络起来,毕竟这是一场庆功宴,而不是一场大朝会。
“诸卿可知此宴何名?”景佑帝突然敲了敲面前的金柩。
匣开时满殿哗然,里面竟是北戎王庭图兰朵的头颅。
王清晨没想到以贤仁而名的景佑帝竟然还有这样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