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购紫金龙涎香一两,为小儿压惊。”
老大夫的瞳孔猛地一缩。
紫金龙涎香?
那不是寻常药材,而是传说中只在海外仙岛才能寻得的奇珍,有价无市,千金难求,专治帝王家最凶险的惊厥心悸之症。
他拿着那张薄薄的油纸,手都有些发抖。
这丫头……这丫头的胆子,比天还大!
他不敢耽搁,立刻将后院的门锁好,拿着那张油纸,匆匆赶往城东一处毫不起眼的宅院。
宅院的书房里,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正在练字,笔走龙蛇,气势不凡,正是南宸阳。
“殿下。”老大夫推门而入,将那张油纸递了过去。
南宸阳放下笔,接过油纸,看到上面那行字,先是微微一怔。
他预想过许绾的各种反应。
她可能会惊慌失措,可能会立刻交出东西,也可能会犹豫不决。
他唯独没有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给他送来这样一份求购单。
他看着那行字,沉默了片刻,随即,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疏离与沉静的脸上,竟缓缓地绽开一个笑容。
那不是算计的冷笑,也不是敷衍的微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带着几分错愕,几分无奈,最终化为全然欣赏的笑意。
“师父,您这个徒弟,可真是……有意思。”
老大夫在一旁急得直搓手:“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笑得出来!这丫头分明是狮子大开口,拿虎符当要挟,跟咱们谈条件呢!”
“是啊,她在谈条件。”南宸阳将那张油纸小心地折好,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受了惊吓,需要安抚,这很合理。”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屋檐,落在了那座戒备森严的王府之上。
“我原以为,她是一把锋利的刀,现在才发现,她想做的,是那个握刀的人。”
这盘棋,忽然变得比他想象中,要有趣得多了。
皇上几句看似家常的问话,像看不见的毒刺扎进了长公主的心里。
数日的沉寂,没能让她冷静,反而让那毒素在恐惧中发酵,长出了偏执的藤蔓。
她坐在松鹤堂的主位上,面前的茶水早已凉透。
陆管家垂手立在一旁,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那个女人,就是个祸根。”长公主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只要她还在府里,琅儿就不会安生,安哥儿和宁姐儿也迟早要被她带累。”
陆管家心中一凛,不敢搭话。
“不能再等了。”长公主猛地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裙摆扫过冰冷的地砖,发出沙沙的声响。
“把孩子送到京郊的别院去,那里清净,也都是我的人,没人能再打他们的主意。”
陆管家大惊:“殿下,小主子们还这么小,离了府……”
“离了府才能活!”长公主厉声打断他,眼中布满血丝,“我这是在保全他们!你马上去安排,就说小主子们体弱,需要去别院静养,明日一早,就动身。”
她所说的保全,实际上是要将安哥儿和宁姐儿牢牢攥在手里,变成她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