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请陛下:
一、罚臣俸禄三月,以示惩戒。
二、令臣闭门思过,断绝酒肉歌舞三月,以自省愆。
三、臣愿于东宫设谏鼓,凡臣有过,许臣属直谏,臣必虚心受之。
臣深知,储君之责,非止于承继大统,更在于正己率下,以安社稷。
今臣自请严惩,非为沽名,实为明法度、肃纲纪,使天下知朝廷无私,国法无偏。
伏惟陛下圣鉴,臣承乾诚惶诚恐,顿首再拜。”
金銮殿内落针可闻,唯有齐忠念诵请罪书的声音在梁柱间回荡。
当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殿角铜漏恰好滴尽最后一滴水珠,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长孙无忌紫袍下的身躯微微一震,他分明看见太子垂落的广袖在轻微颤抖,可那清瘦的脊背却挺得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剑。
齐忠念完把奏章一合,悄悄往袖子里一塞,抱着个拂尘,低眉眯眼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李泰一直抬头看着齐忠,总感觉他念完李承乾的请罪书之后,似乎是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目光。
“陛下明鉴。”长孙无忌突然出列,紫袍玉带在殿中划出一道凝重的弧线。
他双手持笏深深一揖,声音里带着长辈特有的无奈:“太子殿下年轻气盛,遇事总爱较真。臣以为如此处置太过于偏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