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胜慌忙将拂尘往腰间一别,跪伏在地,手脚并用地捡拾地上的碎瓷片。
“秦胜。”太子温润的嗓音自上方飘落,“你觉得......我舅父方才所言,可都对么?”
“铛......”
一片碎瓷从秦胜指间滑落。
他僵着身子,眼见殷红自指尖渗出,在碎瓷上洇开一点朱色。
“奴、奴才站得远,实在没听清大司空与殿下的谈话。”
“嗯?”
茶盏在李承乾指间一顿,秦胜只觉得一道目光如冰刃般刮过后颈,寒意直透骨髓。
“咚!”
他额头重重磕在青石地砖上:“大司空乃是殿下的亲娘舅,他说的话自然是为殿下好的。”
“为我好?”李承乾冷哼一声:“怕不是为长孙家的富贵吧。”
秦胜的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青砖上,冷汗已浸透后背。
他喉结滚动,哑声道:“奴才愚钝......只认得殿下是主子。殿下说好,奴才便觉得好;殿下若不喜,那定是有道理的。”
李承乾端起茶盏浅浅地饮了一口,“去把今年所有的应制诗都取来。”
“是。”秦胜慌忙应了一声,便拿着碎瓷片站了起来。
“孤要原稿,那些誊抄的干净本子,就不必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