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已是太子的李泰执着一卷诗稿而来,笑吟吟道:“大哥你看,此乃新科进士李峤之作。”
梦中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殿外飘着的槐花、李泰腰间晃动的玉佩、甚至那诗稿上淡淡的松烟墨香。
那个叫李峤的进士,生于贞观九年,弱冠之年便金榜题名
铜漏滴答作响,李承乾的额角渗出细汗。
若那梦境当真是前世记忆,这首诗此刻绝不该出现在这里。
除非
“惠褒他......”喉结滚动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底滋生:难道李泰也记得?他也是从那个前世回来的?
殿外风雪渐急,吹得窗棂咯咯作响。
李承乾忽觉浑身燥热,胸口似有炭火灼烧。
眼前又浮现梦中景象——李泰执卷而来,眉梢眼角俱是掩不住的欢喜,那笑意比丹霄殿的琉璃瓦还要晃眼。
“惠褒!”
他猛地拍案而起,紫檀案几被震得“砰”地一响。
墨池倾翻,乌黑的墨汁在诗笺上洇开,恰如他此刻翻涌的心绪。
不等侍从反应,他已撩起袍角冲出门去。
寒风裹着雪粒子扑面而来,他却浑然不觉。
朱漆回廊在眼前飞速后退,脑海中尽是李泰执笔时颤抖的手腕。
“我得问问他......”
心跳如擂鼓,几个念头在脑中来回碰撞:“你可记得前世么?”——这般问法,怕是要被当成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