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下意识揽过他,顺势展开卷轴。沉香木轴滚落在锦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啊?”才看了一半,李治就惊叫起来:“这不完了吗?”
李治突然挣开兄长的怀抱,赤着脚跳下软榻。素白罗袜踩在青砖上,像两片飘落的梅瓣。
看他一脸惊恐的模样,李承乾以为他是担心明天不能带他出宫去玩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放心,答应你的事,大哥一定做到。”
“不是这事。”李治指着那个卷轴,气得声音都变了调,大声地嚷道:“这是人能提出来的要求吗?”
李承乾望着弟弟气得发颤的嘴唇,忽然轻笑出声,“三更灯火五更鸡,本是男儿读书时。”
李承乾随手将卷轴往鎏金案几上一抛,“头悬梁、椎刺骨,方显男儿本色,这章程没毛病。”
“狗屁章程,这分明就是绳索。”李治上前拿起卷轴在手里颠了颠,气恨恨地又把它摔回了案几上,“不如直接把你捆上算了。”
李承乾微转头,淡然地看着散乱的卷轴,这的确是绳索,不过不是想把我捆上的绳索,是想把我勒死的绳索。
“有什么好气的?”李承乾抬手捏了捏李治圆嘟嘟的小脸蛋,“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李治看着卷轴的眼睛都变长了,愁眉苦脸地说道:“那你怎么办呐?”
李承乾抓起卷轴晃了晃,笑哈哈地看着李治说道:“照办。”
“啊?”李治像吞了一口黄莲似的咧着嘴巴:“那也太惨了吧?”
“没事儿,走你的吧。”李承乾笑着嘱咐了一句:“回去不许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