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科战争之后,东非顺势进入玻利维亚,并且在东非的主持下,1931年末和巴西,阿根廷,巴拉圭,乌拉圭玻利维亚五个国家就巴拉那河通航,治理和开发等问题进行了磋商。
乌拉圭,蒙得维的亚。
东非外交部长弗里尔亲自率队抵达乌拉圭首都,和巴拉那河流域各国进行了沟通和谈判。
“巴拉那河是南美第二大河,但从经济和人口,农业等角度而言,它毫无疑问是对南美最重要的河流,远远超过了世界第一大河亚马孙河。”
“其流域面积接近四百万平方公里,长度超过四千公里,区域内的水能,航运,灌溉等价值极高,所以对巴拉那河的综合治理,将有助于南美南部地区经济的共同发展。”
很显然,这里弗里尔提到的巴拉那河,是广义上的巴拉那河,它包括拉普拉塔河还有乌拉圭河。
因为从严格的地理意义上来说,拉普拉塔河,乌拉圭河和巴拉那河是三条独立的河流,而不是一条河流,甚至拉普拉塔河是否为河流都饱受争议。
如果将拉普拉塔河定义为海湾,是大西洋的一部分,那巴拉那河和乌拉圭河就相当于直接注入大西洋,自然也就是独立河流。
而如果把它看做河流,那就等于拉普拉塔河是巴拉那河和乌拉圭河最终汇入的拉普拉塔河,共用一个出海通道,三者就可以看做一个整体。
东非为了利益最大化,也就选择了后者,当然,为了防止漏洞,条约草案特别注明这一点。
弗里尔外交部长说道:“巴拉那河流域是整个南美最精华的地区,也是各国国土精华所在,因此,各国应该放下成见,精诚合作,共同推动流域内地区的整体发展,共同进步和繁荣。”
这话基本符合事实,但也不完全正确,至少对于玻利维亚而言,巴拉那河流域的重要性就不是太重要,作为一个内陆国,玻利维亚有三条出海选择,分别是借道秘鲁,然后是借道巴西,最后是借道巴拉那河流域各国。
秘鲁和玻利维亚关系还算密切,二者甚至曾经成为一个国家,因此,玻利维亚的货物出口,大部分走秘鲁中转。
然后是借道巴西,因为玻利维亚东北部也属于亚马孙河流域,上个世纪,为了获取巴西同意玻利维亚的河流通行权,玻利维亚甚至放弃了东部的部分国土。
当然,以后世的眼光来看,这是一个极其愚蠢的决策,首先资源方面,前世世界最大的穆通铁矿成了两国共有,其次巴拉圭河这条巴拉那河重要支流也和玻利维亚无缘,这条航线显然并不比亚马孙河流域的那些支流差。
最后借道巴拉那河流域,对于当前玻利维亚之所以不重要的原因,完全是政策导致的,玻利维亚的重心并没有放在东南部,加上查科战争的失败,更是让其错过了一部分重要航道。
一直到前世21世纪,玻利维亚也无力开发当地,这使得其东南部丰富的铁矿资源,居然无法开发。
理论上来说,如果穆通铁矿能得到开发,那巴拉圭就有可能凭借此地成为世界重要的资源型国家,在铁矿买卖上不逊色于澳大利亚和巴西,毕竟玻利维亚的体量和这两个国家不同,人口少,一个穆通铁矿就能将全国养肥。
不过,玻利维亚政府没有这样的眼光也无所谓,现在东非人来了,自然会做出相关布局,而《巴拉那河商船通航协定》就是其中一环。
弗里尔外交部长说道:“东非会帮助各国开发河流沿线区域的城市,港口,工业,农业等领域的建设。”
“重点推动亚松森,罗萨里奥,科伦巴,苏亚雷斯,萨尔托等重要港口城市的建设,加强对各国在工农业领域的投资和扶持。”
亚松森是巴拉圭首都,也是东非资本进入南美最早的地区,但是,亚松森虽然处于巴拉那河畔,却改变不了其内陆城市的地理位置。
而这也就意味着,东非无法通过巴拉圭,对整个巴拉那河流域增强控制,其出海口基本为阿根廷和乌拉圭控制,所以想要巴拉那河通航,东非就必须摆平这两个国家。
乌拉圭面对东非,基本没有反抗能力,因此对于东非控制巴拉那河航运,阻力最大的就是阿根廷。
此前,阿根廷深受英国资本影响,所以政府基本上为亲英派把持,而英国显然是不愿意见到东非势力在南美地区顺利扩张的。
阿根廷在1931年以前,和东非的关系不说紧张,也基本上是互不打扰,阿根廷政府不想东非对其内政指手画脚,同时也不愿意东非进入南美,但又没有胆量挑衅东非。
因此,阿根廷在和东非的南美政策中的采取的应对措施是“不合作”,也就是不参加东非在南美的各种组织活动,置身事外,同时呼吁区域各国保持独立性,减少大国干预空间。
换句话说,阿根廷一直都想做南美地区老大,可它又完全无法阻止美国,英国,东非这种大国,大动作不敢搞,暗地里的小动作却不少。
加上“远交近攻”的思维,所以阿根廷更倾向于拉拢英国制衡东非这个“近邻”。
但是,这种情况在1930年发生了重大变化,一方面,因为经济危机原因,阿根廷和英国之间的商业合作基本被瓦解,双方在贸易领域的利益不能统一。
此前,英国是阿根廷最重要的农业商品买家,但英国经济危机爆发后,英国自然无力再维持原本的贸易合作,同时,相较于加拿大,澳大利亚这些亲儿子,英国的农业进口,自然优先满足自身殖民地。
经济上,阿根廷和英国贸易的割裂,直接导致阿根廷收入下降,大量农户和市民破产,引发了阿根廷内部政治危机。
于是1930年阿根廷军政府上台,而阿根廷军政府的上台,进一步加剧了两国间的矛盾。
当然,阿根廷军政府和东非的关系也谈不上多好,因为其掌权者乌里武鲁是一个“极端民族主义分子”,他推崇“意大利模式”,也就是贝尼托政权。
而极端民族主义分子的共性,就是野心大,乌里武鲁的想法中,阿根廷天然是南美领导者。
这就和东非的战略发生了冲突,东非在南美地区的大肆扩张,某种程度上阻断了乌里武鲁想法的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