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嫣深吸一口气抬起下巴，眼眸微微眯起：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大雍都掌握在皇上的手中，生杀予夺掌控万民，真是好了不起的权利。”

阿嫣撑着下巴慢吞吞的说道，藏海垂眸，眼中也浮现出冷意：

“可这皇上坐的位置太高了，九重之上，垂眸却看不清百姓的困苦，于他们而言，重要的是权利，是天下，可于百姓而言，一个清明之君，一心为民的父母官，才能让他们过得好，可惜…”

可惜不管是君还是臣，他们高高在上，根本没有将百姓看在眼中，这些人的性命就如同蝼蚁，蝼蚁无声，便是哀嚎，也不过是掌权者对此无关痛痒的噪音。如阿嫣的家人，如他的家人，他们的鲜血在这些人眼中，什么都算不上。

“可是…他们不知道…”

窗外骤雨忽至，雨珠砸在青瓦上噼啪作响，阿嫣起身推开窗，潮湿的风掀起她鬓边碎发。她望着雨中摇曳的石榴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棂上的裂痕，轻声道：

“蚍蜉亦可撼树。”​

藏海走到她身侧，目光穿过雨幕，落在远处若隐若现的宫阙上，十年前那个血雨腥风的夜突然在眼前闪现，父亲温热的血顺着他稚嫩的手指滴落，而如今平津侯依然高坐在朝堂之上，蟒袍玉带，风光无限。

“星火虽小，足以燎原。”

她伸手拂过藏海眉间的褶皱：

“高高在上的人，也会尝到被我们掌控的滋味。”藏海的眼底浮现出火焰，他微微勾起嘴角，握住阿嫣的手，轻轻笑出声来，带着无尽的冷漠。

“明日，我便会上奏陛下，褚怀明被关的突然，钦天监还有许多东西足够让庄之甫脱不了身，而曹静贤想要给陛下一个交代，他们之间势必会引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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