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望向城门口，那些本被拦在远处的百姓不知何时已聚到近处，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希冀与不安，而王武那句“一切以百姓要紧”如同投入沸油的水珠，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让我们领粮！”

“魏将军难道要饿死我们？”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混着雨声，像潮水般涌来，几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拄着木杖往前挤，怀中还抱着饿得面黄肌瘦的孩童。

公孙羊看见王武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抹弧度映着“乔”字大旗的猩红，宛如精心设计的陷阱，乔家借百姓之口送粮，再用这番说辞将魏军架在道德的火堆上炙烤，既博得了仁义之名，又把魏劭置于两难之地。

“主公，这是…”

公孙羊话音未落，便被更响亮的骚动打断，一名妇人突然跪倒在魏劭马前，发髻散乱，泥水顺着脸颊滑落：

“将军开恩！孩子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她身后的百姓纷纷效仿，湿漉漉的额头贴在满是血污的石板上，此起彼伏的哀求是比刀剑更锋利的武器，直直刺向魏军军心。

公孙羊握紧腰间的扇子，看着王武微微勾起嘴角从容模样，这哪是什么雪中送炭，分明是要借百姓之口，在魏军腹地种下一根拔不掉的刺。

魏劭自然也明白过来，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死死咬牙看向王武，他依旧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可魏劭却仿佛看到他背后张开了一局棋盘，所有人都置身棋盘之上，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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