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便被自己喉间的干涩打断。他从未对人这般低声下气过，可看着眼前这只明明自身难保却还曾舍命救他的小狐狸，心中那点身为玄尊的骄傲早已碎成了粉末。

他抬手想抚摸她的发顶，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生怕自己的触碰会惊扰了她。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纤长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身月白色的襦裙被她攥得皱巴巴的，像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梨花。

“我知道…”

白九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让你离开熟悉的一切，跟着我去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他顿了顿，看着玄女微微颤抖的肩线，心中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可是玄女，我必须要回去，只有你能帮我，我会护你周全。”

他说着，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眸中复杂的情绪。烛光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和优美的唇线，却也映出他眼底深处的挣扎与无奈。

“好！”

突然一个轻细的声音响起，白九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玄女抬起头来，她的眼眶还在泛红，仿佛三月的桃花一般，娇媚又易碎，可眼底却带着坚韧。

“我答应你，我要离开这里！”

另外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比现在更糟糕？她都不在意，她只要逃离这一切，就好！

白九思松了一口气，可心中依旧沉甸甸的，让一个无辜被牵连的小狐狸背井离乡，实在并非是君子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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