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今天那么一问，他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到底他对断袖这个认知还是有点陌生的，猝不及防明了这份心思，抑制不住的茫然若失。

他忽而心情沉重，忽而又豁然开朗。

没事。

不过就是断袖之癖而已，有什么了不得的。

反正他自小到大都随心所欲惯了，本来就说，娶个男媳妇都不是什么出格的事儿，对一个男人动了心，更不是大事。

接受自己的性取向和心意并不难，难的是该怎么把他名正言顺的留在穆柯寨。说做就做，他应该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一把才对。

就这么定了。

……

荣飞燕还在屋里生闷气的时候，彩云就领着人来送饭菜了。

摆完桌之后，又端着一个托盘走近了些，她皱眉瞥了一下，见上面好像是一件叠起来的衣裳。

彩云悄悄看她一眼，心里摸不清主子的脉和那点心思，索性也懒得问了，便笑着说道：“你吃饭吧，这衣服是我们少主的，等你沐浴完之后，就暂且先换上吧，现在太晚了，这个点也来不及再让裁缝给你做一件新的，就先凑合一下吧……”

荣飞燕听她说完，眼睛都直了，目光嫌弃的看向那件衣裳，抿了抿唇，伸出手，把那布料抓住给团起来，又扔了回去，下巴微扬，严词拒绝。

“我才不穿他的，你，你去给我换一件！”

彩云有点为难，头都大了，迟疑的说：“那你想穿谁的啊，我们穆柯寨基本上都是女兵，男人不多，男人的衣服自然也不多，难不成你想穿我们寨主的啊？这不太合适吧，寨主年纪大了，有老人味……”

荣飞燕：“……”

她别过脸，想了想，破罐子破摔，说道：“那，穿你的也行，记得洗干净一点，多放点皂角粉，尽量香香的，我不喜欢臭的。”

彩云：“……”

彩云：“……我是女的。”

“我知道啊。”

荣飞燕不满的叉起腰，看起来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哼道：“我要穿的就是女人的衣服，你到底在啰嗦什么？不愿意招呼我，就让你那个心眼坏的小黑脸主子亲自来，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彩云：“……”

彩云还是头一回遇到她这种路数的，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满心懵逼，也顾不上再说什么，立马脚底抹油，扭头就跑！

她飞快的逃离了这个院子，又进了旁边的院落，扶着梯子，轻巧的攀爬上去，露出头来，看着那正悠闲着独自酌酒赏月的人，急急道。

“公子，我伺候不了她，我真没法伺候他，要不你亲自去吧！你去了就知道她有多难缠了！”

“……”

听她口中提及的人，穆桂英心下一动，他方才本就喝了不少酒，思绪发飘，微醺，也对这种情形早有预料，坐起身来，一只手撑着下巴，笑道：“她又开始发那些不痛不痒的小脾气了？”

彩云：“……”您这满是宠溺的感觉是什么情况啊！

彩云在他过于灼灼的目光下沉默了片刻，一言难尽的看着他，难以启齿的说道。

“……她非要穿我的衣裳，怎么劝都不听，还说自己就喜欢穿女人的衣裳，叫你亲自过去服侍她，还说你心眼坏，让你不要当缩头乌龟。”

穆桂英脸上开朗的笑意瞬间僵住：“……”

默了默，他有些怀疑的问道：“那，我专门让你送过去的那件干净衣服呢？”

彩云诚实的道：“当场就被她给扔掉了。”

穆桂英：“……”

他脸上僵住的笑容逐渐消失。

很好。

果然，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