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他会的，看过的，都拿出来反复咀嚼，推演。

永恒死寂中，紫色微光似灭未灭，一如少年那般倔犟。

渐渐地，闪烁了一万次。

两万次！

十万次，二十万次！

……

终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叶昊忘了记数，忘记自己身处在第七关。

他甚至也忘记了自己是不是还在思考，偶然记起的一些东西，令他感到十分陌生。

所学所会的，好像都尽数遗忘。

紧接着，便是他的一切经历。

他已经记不起九个兄长的面容，也记不起孟星辰和墨青霓的声音。

甚至他连对自己的名字，都感到陌生。

叶昊……是谁？

我……是谁？

一切都忘了，包括自我！

唯一没变的，只有那不知迈动多少次的双腿，仍在前行！

他仅剩的本能，只有前行！

……

不知过了多久，这片可怕至极的混沌死寂，终于出现第一道变化。

嗡！

叶昊的眼前，有了些许微光。

他好像终于走出那片死寂，来到一处陌生又冰冷的地域。

入目之处，皆是破碎的巨大符文碎片，甚至大若星辰残骸，冰冷的漂浮在各处。

就如同是坟墓那般。

叶昊神情麻木的望着这一切，张张嘴，却忘记了怎么发声。

这时，一道冰冷淡漠的声音，骤然响起。

“你一路走来，看明白了么。”

看……明白么？

神情极为苍老的少年，有些难以理解。

他看到的，只有空虚和死寂。

“这便是符道的终点，也是万物的终点。”

那声音自顾自的说道。

轰轰轰！

眨眼间，叶昊所有的记忆，重新在他脑中闪烁。

他记起了曾经的身份，记起了毕生所学，记起了呼吸，记起了一切！

“我……”

叶昊面色苍白，呆呆望着周围的死寂之景，忽然用极为嘶哑的嗓音，竭力吼道：

“归……墟！”

那声音再度响起，语气中竟有一丝满意。

“你既没崩溃，那便有资格，接受这个传承。”

“见证了符道之始，也要见证符道之终！”

“这是符道，也不只是符道，万物万道，皆是如此。”

嗡！

四周的景象不断变动，从宇宙的开辟，星辰的诞生毁灭，叶昊见到一幕幕难以理解的画面。

最终一切归于虚无，在所有的终点处，他看到了一座苍老的，古朴的……坟墓！

“日后好生修炼，等你什么时候挣脱而出，才算是初入大道。”

“那时，我们也许能再见。”

冰冷的声音骤然消失。

等叶昊回过神来，他已经身处在天机楼的阁楼房间中，脸蛋微红的墨青霓，正一脸惊喜的望着他。

“小昊，你醒了！”

“考核结束了么？”

叶昊怔怔望着眼前女子，张了张嘴，却有些茫然无措。

他好像和对方阔别太久太久，又似乎只是间隔很短。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定格，唯有那紫色符种上，缓缓浮现新的符印，形状酷似叶昊最后见到的坟墓。

那是第七道符印……

混沌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