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松凛虽不晓得他这番复杂的心理活动,但也听得出来,连忙以退为进,先发制人,放开安室透的手,改为挽住景吾。
“我原本想找个正式机会告诉你嘛,谁知道你突然来了~”然后又抱怨道,“既然来我的地盘,居然不先通知我一声。”
安室透的神情有点微妙。
他脑海里在快速思考,究竟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合适。
他们三人这一出,实在太像主妇爱看的爱情都市剧里三角恋的剧情了——尤其迹部景吾和若松凛刚才的对话,用正宫捉和当事人被发现后的心虚哄人来理解也全然合适。
如果安室透只是安室透,而不是清楚迹部景吾和若松凛真正关系的降谷零的话。
纯以安室透的身份而言,他不应该清楚这些内情。
那么问题来了,正常人面对修罗场的反应应当是……
“凛,”他眉目低垂,话语中有点小心翼翼,再抬首又平时灿烂温柔的笑容,“不知道这位是?”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某些故意碰瓷想引起他注意的人,尤以异性为多),让迹部不禁有点牙疼。
若松凛浑然不觉,她笑得眼睛亮晶晶的,一手挽住一个胳膊,“透,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她指向景吾介绍道,“迹部景吾。景吾可是和我关系最亲密的表弟哦~”
安室透浅笑着伸出手:“迹部先生好。”
迹部盯着他看了三秒,才握上去,忽然状似随意地问:“安室先生是运动员吗?”
长期从事某些工作的人,手上会留下相应的痕迹,迹部以洞察力强大著称,自然不会忽略安室透手上的茧子。
这些茧子是安室透去年在警校集中训练时生成的,在销毁档案的空白期虽然有特意进行过处理,却没办法完全抹消掉。
安室透一派镇定地摇头:“不是。迹部先生为何有此问?”
“哦?”迹部勾起唇角,笑得饶有深意,“我以为安室先生是射击运动员呢,看你手上的茧子。”
果然不愧是迹部景吾,看过迹部资料的安室透在心中感叹权贵子弟也不全是草包,还好他未雨绸缪,对于这项疑点早有准备。
“景吾这次猜错了哦,”知晓“答案”的若松凛笑眯眯地出言道,“透和我说过,他从前在运动俱乐部工作过一段时间,主要负责网球和射击方面,所以才会让你产生误解吧。”
安室透的设定里原本没有“射击”这项,还是降谷零在前期准备时思虑再三,觉得加上这点比较好解释疑点,毕竟拿打网球来含糊解释手上的痕迹,面对afia等行家很有可能翻车。
“网球?”听到这个关键词,迹部双眸就一亮,“安室先生擅长网球的话,改天约个时间,我们打一场吧。”
对于迹部这样的运动少年来说,观察一个人人品如何的直观方法之一,是在网球场上较量一场(另一个方法是商场里交锋)。
安室透态度自然应承下了,心底庆幸自己中学时因故打过网球,现在才有机会投其所好。
“景吾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网球呢。”
若松凛笑言道,谈起共同感兴趣的话题,一时间,三人所在之地呈现一片其乐融融。
感受到这种气氛,原本想与若松凛或迹部交谈的宾客,见状不由止步不前,不敢上前打扰,只除了——
“若松小姐、迹部先生真是好兴致,不知能否让在下加入呢?”
安室透微微侧首,立刻提起十二分精神。
来了,他此次行动的主要目标!
只见横滨港口运输集团的最高负责人之一,森鸥外端着高脚杯向这边走近,笑眯眯地问道。
“原来是森先生,”若松凛抢先道,“我们自然很欢迎您了。
迹部举杯,表达赞同之意。
迹部家以金融业为主,但近年来实业也涉及得越来越多,而横滨港口运输集团虽然冠了横滨的前缀,实质上却是整个关东地区的龙头老大,商务往来自然不少。
更不用说凛偷偷告诉他了,这家公司是由她暗中操纵的这个真相。
作为某种意义上的“自己人”,加上不少商业上的交流,使得迹部其实和森鸥外很熟。
不过出门在外,大家都心有灵犀地装作普通商业伙伴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