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要杀两个典型,还要将其余涉事的官员也算起中,能杀则杀,能判则判。
这怕是要足足干掉三分之二的岭南道官员。
而且最可怕的是,若除恶不尽,还要拿这两位吏部的官员开刀。
这种失了神智的安排,有点不符合帝王气度。
“朕无需考虑,事态已经摆在我等面前,且不说江山风雨飘摇,社稷有倒悬之危,仅仅只是那些地方的狗官做下的恶行,就是人神共愤之事。”
“毒瘤当灭,这点朕已经等了许久了。”
说话间姬清珞目光横扫而去,看向了站在旁边的世家官员。
这些人在推演之中被陈怀信像韭菜一样砍了一茬又一茬,每次都以血腥开局,最终被收拾的一个不剩。
但那些仅仅只是推演。
真正可怕的危机降临了。
姬清珞要开始真正挥动屠刀大清洗了。
另一边。
岭南道钦差行辕。
看着天幕之上的变化。
赵百昌和霍龙广对视一眼。
此刻他们都明白。
接下来怕是真的要杀穿岭南道了。
如此罄竹难书的恶行,要是不把这些人全部都灭了,只怕老百姓都不答应。
他们以皇帝名义前来办事,目的只有一个。
平息众怒。
至少让岭南暂时归于王化之下……
但随着推演的进行,很多信息暴露出来,他们这些长期在长安为官的承国高层都想不到地方竟然乱到了如此程度。
曾经在他们的认知当中,贪腐已经是极限了。
但现在滥杀无辜,随意定罪的事竟然已经如此稀松平常,草菅人命的表现彻底具象化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
十岁出头的孩子也不放过。
本来杀人只是他们这些官僚群体清除异己,瞒天过海的手段罢了,可用在老百姓身上,甚至只是为了敛财和立威……
如此勾当就是真的丧尽天良了。
随着外面传来动静,另一个当事人也被带到。
那个姓白的县令跌跌撞撞走了进来,满脸凄惶的看向四周。
这段时间的推演他也有目共睹,冯远山话里所说的那些事几乎都是在点名指姓戳他们。
这些事私下办了也就算了。
现在不仅明面上说不过去,甚至就连最基本的调查也过不了关。
而且自己被带过来的时候才注意到行军总管已经面如死灰的倒在一旁,看上去就好像失了神智一样,虽然处于半休克状态,但很明显是遭受了巨大刺激的。
太惨了!
自己回忆起上一次的见面只是对方还是意气风发,这次却像是死了至亲一样。
能让这么大的一个官员变得这般生无可恋。
足见这一次从朝廷来的人是奔着大杀四方,肃清地方风气来的。
“呃,两位大人……”
“跪下!”
赵百昌一声怒吼,瞬间将这位白县令吓得双腿发软,倒地不起。
“天幕之上推演当空,所有人都看着,承国上下百姓尽数收入眼底,这打的是朝廷的脸面,更是我承国百姓的颜面。”
一旁的众人听闻都不敢言语。
现如今话里话外说的是承国颜面,实则过去的官场之上谁会在乎这些?
如果不是因为朝廷降旨这次前来法办,众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听到这样的发言。
而那姓白的县令已经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他被带来的这半日,看着天幕之上的推演触目惊心,冯远山所说出的那些个黑暗真相让他感觉自己命不久矣了。
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岭南道的通病。
但这一次自己却被单独召见,这就足以证明这次要拿自己的人头去平息民愤了。
承国各地的百姓们在听闻这些言论之后,必起反意。
且不说那人教的影响何其之大。
仅是现在他们的所作所为,以及对于百姓的态度就是一道催命符。
谁要是犯了典型,只怕要被第一个拉去开刀。
刚刚看见行军总管已经成了那副模样,只怕现在就该轮到自己了。
索性直接跪地叩首,开始承认错误。
“大人,小的,小的实在不知啊。”
“那都是未来之事,臣等真的只是略有小错罢了,还请大人网开一面呐。”
赵百昌听闻一脸的无奈。
到如今,摆在这县令面前的其实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条就是背负所有罪恶,然后掉了脑袋。
另一条就是主动招供,把话说清楚。
但这两条路不管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就看对方最后的抉择了。
“若是真不知,那就你一人背锅好了。”
“多少条人命,多少条烂账,看来你只能去和阎王说了……”
“小子,这尚方剑一出就是杀生之道,你应该明白什么叫做先斩后奏,到时候你的罪名和人头怕是要跟着一起送到京师了。”
“但现在看来,仅靠这点是不够了。”
赵百昌说罢看向了一旁的霍龙广。
虽然自己是黜置使,兼得便宜行事之权,但尚方剑和皇帝印信在此,要怎么杀怎么判必须和这位大人商量清楚才行。
“行刑吧。”
话音刚落,县令骤然起身,声嘶力竭的嘶吼着,看上去对方有了新的打算。
“不!”
“两位大人,我说!我有话要说。”
与此同时,刚才昏迷不醒的从军总管也骤然起身,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狠厉之色。
在他看来,自己当下的情况似乎已经没有解决的办法,最好的结果就是和这姓白的县令一起招供。
到时候不管能够说出多少,也都算是戴罪立功了。
就算保不下自己的性命,能够把九族保下来也是好的。
岭南道这一块已经彻底烂透了。
他们今日就算是不说,也要有人死。
与其这样还不如提早交代清楚。
来的这两位是朝廷的钦差大员,手握杀生大权,有他们在这,至少没有人敢想着去报复。
反正性命也不保了,临死的时候再拉个垫背的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身前身后名必然是没有,但也决不能毫无价值的死了。